我被家里人卖给三十多岁老男人冲喜。

他们拿着高额彩礼，笑得合不拢嘴。

「大学生就是这点好，价格卖得高！」

后来，我爸妈跪在地上苦苦求我原谅。

我微微一笑，「你谁？」

1.

我生日当天，我妈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吃饭。

我接咖啡的手愣了愣，一种异样的情绪爬上心头。

忽然就有点鼻头一酸。

再次确认了一遍备注，发现真是我妈。

我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但电话里，我妈的声音温柔又耐心，她说：「宝贝，这些年是爸妈亏待你了，今晚爸妈给你准备了一大桌子好菜，你下班了早点回来。」

我应了句好，云里雾里挂了电话，嘴角却疯狂上扬。

一下班，我立马拽着包搭地铁回了家。

往常，我都要加班到深夜，同事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这样。

因为这个家，对我而言是地狱。

「妈？」我有点不敢置信，我妈在等我？这明明是我弟才有的待遇。

我妈早早就等在了门口，看到我回来，赶紧迎上来，「你可算回来了，你爸给你做了你最爱的红烧鱼，赶紧进来。」

她拉着我，手又软又烫，我受宠若惊。

一进家门，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我放眼看过去，满满一大桌子菜，心中无比酸涩。

我妈拉着我去洗手，让我坐下。

这一晚饭，吃得我飘飘然，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一直在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晚没有剩菜剩饭，没有破碎的碗，没有饭桌上的指责，我是个幸福小孩。

直到我洗澡睡觉，妈妈都一直拉着我的手，我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噩梦降临。

2.

我被我妈迷晕送上了婚车。

事情起因，是我弟欠债十五万，但家里已经还了一次，无力偿还，于是他们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对方的儿子生了重病，要找人冲喜，出价三十万。

我妈数着刚转过来的钱，笑得合不拢嘴：「大学生就是好啊，能卖这个价钱！」

这是我被迷晕前听到的，还没来得及心寒，就彻底晕了过去。

因为对方重病，所以仪式都省了。

好在，我刚上车没多久，对方就说人已经没救了，要收回彩礼。

我妈不肯，冲着电话那头怒吼，「人我都准备送过来了，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清楚听到那头回应，「当初说的是我儿子病了，要你女儿嫁过来冲喜，现在你女儿还没过来了，我儿子就死了，谁知道你女儿是什么祸害！」

我妈和她激情对骂。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疯了似的推开车往外跑。

我一边跑一边大吼：「畜生！畜生！」

我的心里早就千疮百孔，却仍在渴望那一点微弱的温暖。

可事实证明，她们会做一个好父母，但不是对我。

他们追了过来，脸色格外难看。

我爸还在抱怨，「到手的钱就那么飞了！什么时候死不好，非要今天！」

他轻而易举就抓住了我，狠狠打了我一巴掌，「都怪你！要不是你不争气！这笔钱我们早就拿到手了。」

「所以…你们昨晚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卖掉我？对吗？为什么啊？为什么？」我歇斯底里的吼着。

我妈揭开了她温柔的面具，一如往常，狠狠甩了我一巴掌，「是又怎么样？为什么？就因为你没用！你帮不了你弟弟！否则我们我不用这样！」

她越想越气，又打了我几巴掌。

我垂下头，泪流满面，肉体上的疼痛远不如精神上的痛。

就当昨晚，是一场梦吧。

他们把我拽上车，对方让她们退还彩礼，我妈不情不愿的转了回去。

一路上，气压低到极致，我没了力气。

我爸妈还在车上争执，「这下怎么办？钱怎么还？」

「我怎么知道！本来算得好好的！结果搞成这样！」

我弟不吭声，低头在一旁玩手机，完全没有危机意识。

我沉默了一会儿，咬紧牙关说道：「凭什么他犯的错，他自己不用承担？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你们到底要溺爱他到什么时候？」

「从小到大，他做了什么你们都替他擦屁股！一次两次三次！我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为什么？」我站起身，怒吼道。

可我弟却只是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轻蔑一笑。

他们沉默地看了我一眼。

我偏过头，泪流满面。

如果今天不是他突然出意外了呢？

我的人生又会如何！

我妈忽然过来，拉着我的手，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柔和，「我们这是无计可施了，你别生我们的气。」

「闺女，也不是妈想逼你，你知道妈操持那么大个家也不容易，你就体谅一下。」

我已经不信我妈的善意。

但我还是没忍住提醒我妈，「不论如何，祸是他自己闯出来的，再怎么说这件事都要让他自己来承担，他是个男人。」

我妈沉默了片刻，看着我欲言又止。

3.

回到家里，他们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

毕竟现在人死了，她们想让我嫁人短时间也做不到。

迫于无奈，我妈将老家的那套房子变卖了，给我弟还了钱。

我爸妈心疼了好一阵。

可我却越发心寒，你看，他们明明有办法解决，却还是要牺牲我。

我话变得更少了，事到如今，我只能好好工作，逃出去！

逃出去才能安全。

好在我争气，拿到了一个很好的项目，奖金足足有三万块钱！

就在我以为生活就要好起来的时候，又给了我重重一击。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传到了她们耳朵里。

我弟又回来找我爸妈要钱。

他声嘶力竭，跪在地上。

见我爸妈不理他。

他跪在我面前央求我：「姐，我答应过你们再也不去赌，可是…可是…」他欲言又止。

我甩开他的手，「你已经二十三岁了，不能去打工还钱？」

他表情一下就冷了下来，趾高气昂：「我老实和你们说吧，我把别人肚子搞大了。」

4.

他要娶老婆，三金要三万块钱。

不多不少，三万。

我沉默着不说话，但我爸妈却眼前一亮。

她们逼我拿钱。

「你不是做了个项目，奖金有三万？拿出来，先给你弟弟救救急。」

我猛地抬头，下意识就回应：「没有！」

可她们不信，拉着我胡搅蛮缠。

我意识到要逃离这个家庭，不能和他们硬来，所以我立马软了声。

「我可以给，但是爸妈…你们能不能像对弟弟一样对我？」我抬起头直勾勾盯着他们。

而他们立马就笑了，「傻孩子，爸妈一直爱你的！」

我假装没看见他们眼里的讥讽，投入了他们的怀抱，告诉他们过几天钱到账了再拿出来。

我快步离开家去上班，走到一半发现有东西落在了家里。

却没想到，半路回家的时候能听到如此炸裂的消息。

刚进小区拐角，就听到了我妈的声音。

是我妈和我爸。

我刚想上去打招呼，却听到我妈说：「倩倩可真难骗，总算让她把嘴里的钱吐出来了，一个女人家家，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还是你厉害，还知道找一个人来假装家宝的女朋友怀孕拿钱。」我爸的声音响起。

我又怒又急，躲在角落里继续偷听。

「我要是有办法，还会这样吗？你看她现在多傻啊，被我们三两句话唬住，连我们说的都信。」

「家宝的演技还不赖，我都差点被骗过去了，你说倩倩能不信吗？」

「这不好吗？她给了钱，以后也没她什么事了，她要是乖乖的，我们也不会亏待她，要是不安分，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本来就应该孝顺我们，帮家宝一把。」

......

我气得浑身发抖。

5.

原本我以为，他们只是想要钱给我弟，心里也对我有感情。

毕竟哪怕是养一只宠物养久了，都会为它流下几滴泪，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

可是她们一直以来只是为了利用我！

更可恨的是他们一直把我当作是提款机！

这叫我怎么能不恨！

我真的以为，我们之间有爱。

可是这一切都是他们演的戏。

我刚想上前打断，却又听到我妈的声音响起。

「当初你还死活不让我把她抱回家，你看看，现在能养我们儿子，多好。」

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我竟然不是他们的女儿吗？

我从来没想过，我并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怪不得…怪不得之前方家宝的那句话。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我是捡来的孩子。

我恨他们一直以所谓的爱我来骗我！

我不敢细想这件事。

只听到我爸继续说。

「是是是，得亏她亲爸妈死了，但倩倩这个人太自私了，还是赶紧找个人让她嫁了算了。」我爸的声音冷漠而尖锐。

「那也要好好赚一笔彩礼钱，好给我们儿子再买套房不是…」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更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

可我又能去哪？

在听到他们说那句话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冲上去质问他们为什么。

可是理智告诉我要冷静。

我绝对不能现在就和她们撕破脸。

我独自在天台待到了九点，电话已经被打爆了。

冷静了几个小时，我也想通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哄骗我，让我做一个乖女儿，什么都让给方家宝。

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听话，他们就会爱我，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们永远不会爱我。

养一条狗都会养出感情，可他们竟然如此绝情。

我再也不能任由他们欺负，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