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有躁郁症。

他变着法的折磨我。

我惨死在寒冷的冬天。

由于怨念太盛，我变成了游荡世间的魂魄。

我要亲眼看着姜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01

「苏暖暖，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妹不就拿了你一个手办吗，你至于推她吗？」

「她还不到五岁，能存什么坏心思，你不要太敏感了……」

我望着面前这个不作为的男人，绝望极了。

姜文凯见我不作声，随手拿起手边的遥控器朝我砸过来。

我没有躲闪，重物落地的声响，唤醒了处于愤怒中的姜文凯。

他表情有些慌张，「……暖暖，老公不是故意的，老公带你去医院。」

我傻愣愣的坐在原地，任由额头的鲜血不停地流淌。

姜文凯看着一动不动的我，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朝我胸口重重地踢了好几脚，「你这个死婊子，赶紧起来，别死在家里，晦气。」

他已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情绪极其不稳定。

我的全身上下都很疼，特别是心脏，我感觉要死掉了。

「暖暖，你说话啊，啊，你说话！！！」

姜文凯把我的头按在水龙头下冲洗，他好像在洗一个脏了的娃娃，手法粗暴，毫无怜惜之意。

「老公帮你洗干净，别怕，冲冲水马上就干净了。」

说话间，又把我的头按下去几分。

不久后，他手持着厕所的刷子残暴地在我脸上来回摩擦。

我脸上的皮肤如沟壑般难以入眼。

刚恋爱的时候，姜文凯最爱我张脸了，每日都爱不释手。

「暖暖，你别上班了，我又涨工资了。」

我那时以为是爱情，傻傻的回答，「那怎么行，花钱的地方这么多，我和你一起努力。」

姜文凯天天早出晚归，谁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工作。

住在我的小房子里，起初他特别勤快，家务全包全揽。

发誓要给我美好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我说漏了嘴，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这房子是你买的？」

我不明所以的点头，笑着说道，「对啊。」

「那你还问我要房租。」

「你不觉得你有些过分了吗？我们是情侣，你分的这么清楚，那我干家务，你是不是还得付我钱？」

这一连串的反问把我整懵了，姜文凯和我认识是在小区租房群里，我发布找室友的消息不到半小时，我们就加了好友。

他礼貌的询问房费能不能降点时，我犹豫了一下，但考虑到女室友年关不好找，便答应下来。

谁料第二天见到他时，竟是个男生，他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后。

怯怯地解释道，「你放心，我没有恶意，这是我的学生证。」

我接过证件一瞧，原来是海市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

我顿时卸下了防备，带着疑惑问他，「你不是女生吗？」

话音刚落，姜文凯温柔地笑着对我说：「我比较喜欢这个动漫人物而已，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

「我……我这边不招男室友。」

听见我这样说，姜文凯的神色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我心里有些害怕，情急之下猛地关上了门。

随之而来的是门外惨痛的叫声。

我透过猫眼，静静地观察他的反应。

只见门外的人疼的蹲在地上，最终我有些愧疚的打开了门。

我提议去附近的诊所包扎一下，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反而问我，「你家里有没有碘伏，伤口不大，涂抹几天就行。」

他看着我犹疑的表情，缓缓解释道：「哦，你别紧张，我室友是这么说的……他学医的。」

02

姜文凯终究没有进来，我端着药箱放到他面前。

「你自己找吧。」

他苦笑一声，微微自嘲，「我看起来像坏人吗？我受伤了不方便，麻烦你帮我弄一下吧。」

无奈之下，我只好帮他涂药。

待一切尘埃落定后，他向我道了谢，便离开了。

没想到的是，在两周后，我们又见面了。

在小区附近的超市里。

「你怎么这么晚来买东西？」

我抬头一看，礼貌的回应，「对，今天下班比较晚。」

他很是热情的向我展示购物篮里的面包。

「这家超市的现做面包很好吃，而且过了晚上十点半价出售，你可以买来尝尝。」

我被他说的有点心动，毕竟我刚刚买了房子，最近钱包特别紧张。

姜文凯向我介绍完，便往收银台走去。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鬼使神差的买了和他一样的面包。

十元三个很实惠。

没成想，几天后，我再次去超市的时候，又遇见了他。

我主动和他打招呼，「房子找到了吗？」

他摇摇头，表情有些崩溃，向我抱怨：「太难了，毕业季，房子没着落，论文还没改完。」

我调侃他，「海市大学的学生，也会有烦恼嘛。」

姜文凯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呃……大……大家都一样。」

我也只是随口一问，没过多深究。

我沿着调料架一层一层看过去，试图找到之前喜欢吃的酱油。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猛地把购物车朝我这边推来。

眼看就要撞到我，千钧一发之际，我被一双有力的手护在了怀中。

「小朋友，不可以这样玩，很危险的。」

姜文凯蹲下身子，温柔地对小男孩说道。

谁知小孩根本不买他的账，气呼呼地走开了。

过了几分钟，小孩甚至把家长请了过来。

他的妈妈听完原委，当场就打了小男孩几下。

并向我们表达歉意，「不好意思哈，瓜娃子调皮，你们是情侣吧，蛮般配的来。」

我刚想解释我和姜文凯不是情侣。

阿姨嘴里说着我懂我懂的言论拽着孩子回家了。

留下我和姜文凯面面相觑，场面十分尴尬。

为了打破沉寂的局面，我没话找话，「如果实在找不到房子，我们可以暂时租住在一起。」

本来是无心的假设，姜文凯却兴奋的盯着我，「真的？」

我定了定神，缓缓开口：「……对。」

他激动的握住我的手，语无伦次，「不……不可以……反悔，太……好了。」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姜文凯次日晚上十点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门铃声响起的刹那，我以为是我的外卖到了。

可是，我明明备注了：放在门口就行。

我怀着强烈的警惕心，喊道：「谁啊。」

外面清亮的男音传来，「是我，姜文凯。」

03

姜文凯进门之后，就塞给我一兜水果。

我漫不经心的睨了几眼，全是些品相不好的。

于是，我趁他出去采购东西的时候，偷偷地把水果放回了他的房间。

没成想，姜文凯回来之后，坚持不懈地要把水果送给我。

相互推脱之间，袋子突然破了，水果滚落到我的房间。

由于品质不佳，汁水流了满地，我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姜文凯满眼焦灼地对我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好在他行动力不错，很快清理好了地面。

其中，有一个橘子跑到了床底下，他手伸进去，却弄得更远了。

姜文凯神色惊慌，「对不起……对不起，麻烦你拿一下扫把。」

我转身去卫生间拿工具，希望这场闹剧赶紧结束。

良久，终于结束了，我美美的躺在床上。

刚想打开投影仪放松一下，身侧的手机忽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我瞄见来电显示，心里不由得焦躁不安。

眼睁睁看着对方挂断，不料，几分钟后，又打了过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刚一接通，对面暴躁的咆哮声如汹涌的海水般袭来。

「苏暖暖！敢不接你舅妈的电话了？！」

「白养你这么大了，隔壁村的小礼月月都给家里打钱，哪像你屁都不放一个。」

「狗养的，在听吗。」

「打小我就瞧不上你那小家子气，呸呸呸，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我以为我已经免疫了，怎么还会情不自禁的流眼泪呢。

忽然，我意识到手机是免提的状态，慌张地插上了耳机。

我怯生生地请求，「舅妈，小声点，室友在隔壁呢。」

「我的声音大吗？啊，别人很重要吗？只有家人才是真的对你好……」

我只好出声连连应和。

虽然人没在我旁边，我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呼吸也变得越发的急促。

手指紧紧拧着被子，牙齿也不自觉的咬着下嘴唇。

良久，这种来自家人的酷刑才结束。

我好不容易在繁华的都市建立起来的自信，都在此刻轰然坍塌，像被人剥光了抛到街上，冷水从头浇到脚，蔓延着绝望的气息。

这种强烈的窒息感，我缓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这么快，已是晚上十一点。

正恍惚间，门外响起敲门声。

我哑声道：「有事吗？」

姜文凯的声音传来，「那个……你的外卖到了，我帮你取了，放在客厅茶几上了，你别忘了拿。」

「好，谢谢。」

待外面没有声响后，我悄悄地打开门。

客厅一片漆黑，我原以为没有人，谁知我刚触碰到外卖，客厅的灯忽的亮了，吓了我一跳。

「你……你怎么还在。」

姜文凯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神情紧张，「我……我找剪刀，不是故意吓你的。」

许是我多想了，他斯斯文文的能有什么坏心思。

04

我和姜文凯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两个月。

直到我下班的路上摔了一跤，摔成了骨折，他在医院尽心尽力的照顾我。

为了消除我的顾虑，还调侃自己，「我以后就业又多了个方向，护工。」

我鬼使神差的觉得姜文凯的眼神是明亮的，漫画里的星星眼也不过如此了。

等我回过神来，姜文凯递了一个削好的苹果给我。

「不会把脑袋摔坏了吧。」

说话间，他温柔的不像话，眼睛痴迷的盯着我，我的心也渐渐地朝他倾斜。

我们之间的进展很快，快到我都觉得我在做梦。

姜文凯告诉我，他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妹妹，未来可能没有其他助力。

我天真的信了，以至于后来他的父母找上门，我还当骗子赶了出去。

领证的那天，下了大暴雨，我提议改天再去。

姜文凯神情坚定的说道：「就今天，老天都阻止不了我们相爱。」

当天，我们两人淋成了落汤鸡，起因是姜文凯提出要在雨中奔跑。

我当真是脑子进了水，竟会同意这么离谱的建议。

姜文凯拿着结婚证反复观摩，最后出其不意的把证撕了。

他饶具深情地看着我说，「这样，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我满腹狐疑地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心里不住吐槽：他不会有什么毛病吧，以后孩子上户口不用吗？

最终，我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问，暗暗安慰自己证件可以补办。

我们婚后的生活不咸不淡的过着，姜文凯回家时常向我吹嘘，「媳妇，今天领导夸我业务熟练，要把新项目交给我呢。」

我微笑看向他，「那工资一定涨了不少。」

他的神情瞬间奇怪了起来，支支吾吾的，「那……你不能只看工资啊，还得看看成长不是。」

这语气，这论调，怎么像我们公司的老板。

我以为他只是刚踏入社会，被上司洗脑了而已，便没放在心上。

重大的转折发生在周末的下午，姜文凯急匆匆地来到公司找我。

「媳妇，给我转两万块钱…」

我瞧着他着急的模样，以为有什么急事，「我这里只有一万。」

「一万也行，转我吧。」

他拿到钱，欢欢喜喜的走了。

我潜意识里觉得不对劲，怕他被人骗了。

于是，我立刻请假跟在他的后面。

姜文凯进了一个偏僻小巷子，里面有几个彪形大汉，看着很不好惹。

我猛地冲了过去，挡在他面前，言辞犀利地说道：「你们……这是打劫，是犯法行为，数额巨大还会判刑。」

其中一个壮汉瞟了我一眼，语气十分嫌弃的说：「你是他相好吧，离他远点，什么打劫，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回头震惊地看着他，想要得到否定的回复。

我眼睁睁地看着姜文凯将钱转给对方，临走前，他还给人鞠了个躬。

回到家，我质问他缘由。

他低着头，双手不停交叉握紧又放开。

联想到他工作后的种种反常行为，我猜疑道：「你是不是进入了诈骗公司？」

他的头倏地抬了起来，眼泪汪汪地盯着我。

语气哽咽，「是啊，媳妇，你一定要帮我。」

05

我试图劝他报警，他紧张地握住我的手。

「不能啊，媳妇，他们会报复咱们的。」

顿了顿，又补充道：「现在公司都空了，报警了也没用啊。」

我心下存疑，按照常理来说，进入诈骗公司，不应该骗的是别人吗？

员工怎会欠别人钱。

「那你怎么会欠别人钱？」

听到我的问题，姜文凯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我……我没……我没业绩，老板……就让我去借高利贷。」

我执意要拉着他去报警，姜文凯誓死不去。

我更觉得此事不简单，有可能是他自导自演。

我冲他大喊：「你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姜文凯立刻拿起手边的烟灰缸，朝我砸了过去，「是你逼我的。」

当我醒来的时候，手脚均被绑住，嘴上贴着透明胶布。

我艰难的蠕动身体，眼见快要到达厕所门口，门从外面打开了。

姜文凯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

用手无情地拍打着我的脸。

「让你多管闲事，问你要钱，给就是了。」

「苏暖暖，你命也就这样了，告诉我，密码是什么？」

他拿着手中的手机，明晃晃地问我。

我呜呜呜的回应他。

他不耐烦地撕下我嘴巴的胶带，「快说，老子等着用钱。」

得到我的回复后，他迫不及待地给自己转了三万块钱。

我苦苦哀求，「老公，你留点，要还房贷呢。」

姜文凯冷哼一声，猛地给了我一巴掌，使劲揪着我的头发。

不屑地对我说，「那你赚呐，啊，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领导，帮、你、离、职。」

我听到离职，心跳都慢了几拍。

我不能没有工作，不能。

我稍稍整理下情绪，讨好的说道：「老公说的对，老公，给我松绑吧，都一天了，公司的人肯定都在找我。」

姜文凯这才解开了我身上的束缚。

接连几天，姜文凯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天晚上，正当我沉睡的时候，门外啪啪作响。

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咒骂声。

「姜文凯，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个小兔崽子，发达了也不想着爹娘。」

……

后来，由于领居反映扰民，物业前来了解情况。

「苏女士，这几个人你认识吗？」

我看着一对老夫妇带着两个小女孩，心里大概有了猜想。

但我面上保持镇定，对物业催促道：「我不认识，麻烦你们尽快处理。」

后来，我谨慎地修改了房门密码，却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天，下班回来，我瞧见崭新的老式门锁，心里一下子就慌了。

姜文凯看到我出现，抡起鞋子就往我背上打，我倒地的瞬间，离婚协议书从包里掉了出来。

他发疯似的撕的粉碎，「苏暖暖，谁给你的胆子改密码，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明白吗？」

他粗暴地把我拖进厕所，打开淋浴头，语气嚣张地朝我说道，「从今天起，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我已经饿了好几天了，整个人憔悴的不成人样。

我尝试过自救，可是我挣脱不开身上的铁链子。

我好累啊，真想死掉。

06

偶尔，姜文凯会善心大发给我点吃的。

期间，他的妹妹跑进来，拿着我心爱的手办，对着我的头咣咣一顿敲。

你说好不好笑，手办碎了。

姜文园冲我吐口水，「打死你，坏人，不让我们玩这些破东西，谁稀罕，我让我哥给我买更好的。」

其实，我向姜文凯服软过，我回归过正常的生活。

但这一切，都被他的妹妹姜文园和姜文静打破。

她们把我精心收集的手办扔的哪里都是，还暴力地用脚踩。

边踩边向我挑衅，「哼，贱货，让你凶我们。」

我焦急地捡着地上的手办，突然，姜文静一脸嚣张的走过来，我以为她要踩我的手办。

谁知，她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

下一秒，她狠狠地踩了下去。

我吃痛惊呼出声，用另一只手把她推开。

此时，正好姜文凯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非说我虐待他妹妹。

我再次被铁链锁了起来。

这次，我先是被姜文凯把头摁进马桶里，喝了一肚子脏水。

后又被他父母，他妹妹划伤了脸颊。

姜文凯已经一周没有回来了。

我也饿了一周了，身下满是污秽，身上净是臭味。

我尿失禁了。

终于，我死在了寒冷的冬天，看着窗外的飘雪，我缓缓闭上了双眼。

我的尸体是姜文凯发现的，一开始，他惊慌失措，后来经过父母的指点，他把我抛到了离家几十公里的野外。

不知怎的，我变成了一缕幽魂漂浮在天上，紧紧跟着姜文凯他们一家人。

我经常弄出动静，吓唬他们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