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爆炸,我和温婉赔光了所有的钱。
随后,她生了重病。
走投无路之下,我只能去向她的初恋下跪借钱。
温婉得知后歇斯底里:“我就算是死,都不会用那个烂人的钱!”
后来,我发现了温婉的孕检单,她怀上了那个「烂人」的孩子。
1.
“余先生,找到可以和温女士匹配的肺源了,如果您准备好手术费用,我们就可以尽快给温女士安排手术。”
我把手里的烟掐灭,和温婉的主治医生道了谢就挂了电话。
我抬头看向ATM机上显示的账户余额,叹了口气。
这几年,为了赔偿当年实验室爆炸,温婉的积蓄早就没了,原本靠着我的积蓄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
但是温婉当年因为吸入的有害气体过多,伤了呼吸道和肺,这些年为了治疗她的病,我的积蓄也所剩无几。
如今她要动手术,可我卡里的积蓄实在不足以让她做完手术。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却见到客厅里一片狼藉,温婉蜷缩在床上发抖。
“暖暖,怎么了?”
温婉抓住我的胳膊,把头埋进我的怀里,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和害怕:“那些人又来了,他们又来要钱了,拿不出钱就砸屋子,还要……还要……”
温婉没再说下去,却在我怀里把脑袋埋得更深,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作为她的丈夫却无能为力,只能心痛地安慰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夕阳西下,温婉发抖的身子才逐渐平静下来。
半夜的时候我突然惊醒,却发现温婉不在房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没来由地一惊。
下床的时候就连鞋也没穿,看着浴室的灯亮起,温婉正拿着一把水果刀要往自己的手腕上割。
我吓得冲上前夺下温婉手里的刀,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她泪流满面地问我为什么要夺走她的刀,如果她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哭得歇斯底里时,一口气上不来还咳出了血。
我心疼地将温婉搂紧,擦去她眼角的泪:“温婉,你放心,我一定会筹到钱,让你治病,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温婉紧紧抓着我胳膊的手终于松开,窝在我的怀里痛哭起来。
我看着熟睡中的温婉,下定决心要治好她的病。
2.
傅予是傅家风头无两的继承人,更是温婉的前男友,两个人相爱的时候爱得死去活来。
但傅予为了傅家继承人的位置,还是把温婉给甩了,娶了程氏集团的千金。
温婉和我在一起之后,就鲜少提傅予,哪怕我无意间提到,她也会对我发好大一通脾气。
久而久之,傅予就成了我们之间不能提及的禁忌词。
我知道,我如此贸然找傅予借钱要是被温婉知道了肯定会生气,但是现下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借我们钱。
我知道傅予常去的酒吧,那也是我曾经打工的地方。
我拜托曾经的同事代他一天班,找到机会去了傅予的包间。
“傅公子,您的朋友温婉现在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希望您能伸出援手。”
听到温婉的名字,一屋子的人突然就沉寂了下来,傅予好整以暇地盯着我,许久不说话。
片刻后,他发出一声轻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借给你钱?”
我只能低声下气地求傅予:“傅公子,求您,救救我的妻子。”
傅予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抬脚把一旁的酒桶踹倒在地:
“好啊,要借钱是吧,我的鞋脏了,不如你先把我把鞋擦干净吧。”
我想到一心求死的温婉,只能咬咬牙跪在傅予的面前,拿出纸巾来给他擦鞋,但他却制止了我:“诶,我的鞋是真皮的,用你的领带擦吧。”
我低头看了看领带,这还是用我赚到的第一桶金买的,但如今为了温婉也不得不低头。
我解开领带,打算给他擦鞋。
傅予却将脚收了回去,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改主意了,不如,你给我舔干净吧。”
我盯着傅予皮鞋的鞋尖看却始终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怎么了?不是为了借钱什么都可以答应吗,给我舔舔皮鞋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就在我想咬咬牙想低下头去的时候,却被一个人冲进来阻止了。
“够了,傅予,欺负人也要有个度吧!”
我转头时,却见到了程安之,傅予的妻子,也是我的前女友。
3.
傅予冷笑一声:“怎么,程大小姐这是心疼前男友了?”
程安之没说话,只是站在我的面前和傅予怒目而视。
“余季借个钱而已,更何况还是给你快死的白月光治病,傅大少爷总不会吝啬吧。”
傅予脸上的笑突然就凝固了,随后他朝我扔过来一张支票。
“拿着滚吧,别在我跟前碍眼。”
我拿上支票退出了包间,关上门的一瞬间听见酒瓶被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我原本想打车回去的,但看了看银行卡里的余额,还是决定去坐公交。
刚要迈出步子,程安之的车就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送你?”
我摆了摆手:“感谢程小姐的美意,不过我坐公交就可以了。”
“上车吧。”
我看着程安之的脸,终究还是败下阵来上了车。
“这几年,你还好吗?”程安之很想尽力打破我们之间尴尬的气氛,主动开口。
我不太想跟程安之多说些什么,只能敷衍她几句。
就像温婉和傅予分手时闹得非常不愉快一样,我和程安之的分手也并不体面。
她是程家的大小姐,而我只是个没有依靠的穷学生,爱的时候也是真的爱。
无缘无故地和我失联了大半个月之后,我再次见到程安之,她正和傅予试婚纱。
我质问过她,可她却说我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人连成为程家的「赘婿」都不够资格。
程安之笑着跟我说:“余季,玩玩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但比起温婉和傅予,我和程安之分手的时候,大概还是给对方留了那么一点脸面的。
傅予是我从前工作的酒吧里的常客,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温婉就出现在了他的周围,我的同事说,温婉是傅予的例外。
但是后来的某天,我看见傅予往温婉的酒杯里扔了东西,然后哄骗着温婉喝了下去。
随后他结了帐,关上了包间的门,和几个男人交谈起来,我却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那扇包间的门,见到了面色潮红,衣衫有些凌乱的温婉。
趁着那几个人没来,我带着温婉离开,也不知是不是报复心作祟,那天晚上,我们滚在了一起。
后来,美其名曰为了负责,我和温婉就这么走到了一起。
得知程安之和傅予订婚的那天,我向温婉求了婚,电视上还放着傅程联姻的新闻,她看了一眼电视,转头答应了我的求婚。
在程安之和傅予结婚的那天,我和温婉的结婚请柬也分别递给了程安之和傅予。
结婚后,我极尽所能对温婉好,也是真的爱上了她,而温婉也对我很是体贴,她说,我应该去念完大学,我被她说动,回去重新复了学。
毕业之后,我也投入了特效药的研制。
所有人都说,我和温婉是少有的模范恩爱夫妻,而程安之和傅予,就好像从没有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一样。
4.
温婉知道我去找了傅予借钱,她将手边的杯子扔向我,我没有躲。
“余季,你明明知道傅予曾经那么对我,你还要去求他借钱,我就算是死,我都不想用那个烂人的钱!”
温婉气得咳出了血,我心疼地上前搂住她,替她顺气。
“对不起,我不应该去找傅予。”
温婉抚摸着我额角被她砸出的包,眼中泛泪:“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再和他有瓜葛,我也不想你那么低三下四地被他折磨。”
我摇摇头:“没关系,只要能治好你的病,我什么都没所谓。”
有了钱,温婉的手术也被安排上了日程,在精心的治疗下,她逐渐痊愈。
而我为了还傅予的钱,只能一天拆成三天用,打了好几份工。
傅予是突然出现的,那天他敲开了我家的门,当温婉看到他的时候,眼里的惊喜和爱意并不是骗人的。
我的心没来由地慌了。
和傅予对峙片刻后,温婉终究还是让他进了门。
“这么小的地方你也能住得下去啊。”
温婉有些不服气:“地方虽然小,但有家的感觉。”
我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傅先生,请喝水。”
傅予没有回话,只是拿起了电视机旁架子上的一盘CD,戏谑地看着温婉:“没想到你居然还留着这个,我不过是随手买来送给你的。”
温婉上前一把夺过傅予手里的CD,慌张地把它放在柜子里:“你少胡说八道,我只是很喜欢这里面的歌而已。”
傅予没有拆穿温婉有些蹩脚的借口。
他抬眼看到墙上挂着的我和温婉的婚纱照,以一种十分挑衅的眼神看着我:“怎么,你们结婚的时候那么穷吗?连项链都是我送你的那个。”
哪怕当初我和温婉结婚的时候算得上是「各怀鬼胎」,但这么多年,我已经爱上了温婉,所以当我听到傅予这番话的时候,心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揪了起来。
温婉有些心虚地看了我一眼,对着傅予说道:“傅予,我们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少找点事。”
傅予突然抓起温婉的手盯着她手上的手链看:“看来你们是真的很穷,连分手礼物都戴到现在。”
温婉气急败坏地收回手,将他推出了门:“傅予,如果你是来没事找事的,就请你离开。”
我看着他俩的这出戏,陡然生出一种我才是外人的念头,我没说话,只是将茶几上的那杯水拿去厨房倒掉。
温婉带着歉意看向我,将手链扔进垃圾桶里:“对不起……”
好像除了对不起之外,她也说不出别的,她甚至说不出自己不再爱傅予这句话来。
我弯下腰从垃圾桶里捡起那串手链放在茶几上,没回头看她:“收着吧,丢了怪可惜的。”
我再也压制不住那股反胃的感觉,去了厕所关上门对着马桶就开始呕吐起来。
“余季,你没事吧!”
温婉在拍门,语气里似乎带着些紧张和不安。
我直起身来擦干净嘴角的呕吐物,看着马桶里那摊带着血的东西,面无表情地按下冲水按钮:“我没事。”
我听见温婉离开的声音,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楚。
我骗她的,我怎么可能没事,我得了重病。
5.
癌症,是在温婉快要出院的时候查出来的。
不过,幸好是中期,还不算太迟。
我和温婉研制的胃癌特效药也即将进入投产,我想,我还有能被治愈的可能。
我原本也想被把这件事告诉温婉的,但当我看到她和傅予再次见面时的反应的时候,我突然就不想告诉她了。
我将检查单塞在了抽屉的最深处。
而我和温婉也因为傅予的出现陷入了冷战,我想跟她谈谈傅予,她却总是避而不谈,久而久之,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这段时间温婉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下班的时候,她总是以还要观察实验数据为理由留在实验室里。
本来特效药的研究也到了最后的阶段,我也只当是她不想出任何差错。
直到我在她书桌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B超单,上面显示,怀孕一个月。
日子算起来,倒是傅予来看她的那天之后。
我拿着B超单子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心上随之涌上一阵闷痛。
我看着B超单子不知如何是好,我是爱着温婉的,也不想就这么放弃我们这么些年的婚姻。
我本来打算和温婉好好谈谈的,但网上却爆出傅予陪着一个女子去妇产科,疑似婚内出轨的消息。
如果说先前还不确定的话,现在我是真的确定了,温婉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傅予的。
我看着照片里那张熟悉的脸,跑到厕所又吐了个昏天暗地。
温婉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水味,我很清楚这是傅予身上的香水味。
她看到我,犹豫了片刻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走到我的面前。
我将她的孕检单和网上的新闻都放到她的眼前,想要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
我没有放过温婉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
“余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