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过逢年

2024-03-25 14:27:2825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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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了我两年的男友沈听白突然为我庆祝生日。

在生日宴上他将一罐可乐递给我。

这细致小心的动作让我想起高中时,他将我名字填上各类运动项目也是如此,却丝毫不顾我正处在生理期。

我疯了似的推翻桌子,沈听白笑的温柔:

“湘湘这次不愿意为班级争光没关系喔,还有下次,下下次。”

这次我没再反抗,在沈听白讥讽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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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包厢时间是19:17分,离沈听白给我规定的时间晚了17分钟。

才打开门,玻璃的爆炸声刺激着我的大脑,冰凉从脚底蹿上天灵盖,我甚至连尖叫都来不及。

始作俑者沈听白满意欣赏着我的狼狈,却又上前抱住我温声道:

“湘湘下次可别那么晚到喔,否则就不是杯子碎掉那么简单了。”

很亲昵的语气,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四周响起刺耳的调侃笑声,像在嘲讽我明知这场生日宴不过又是沈听白捉弄我的把戏,可我却不得不来。

沈听白将我安顿好,示意服务员将生日蛋糕推进来。

服务员眸中略带不忍看向我,甚至冲我疯狂摇头。

我勉强笑了笑,在进包厢前我与服务员亲眼目睹沈听白的几个哥们正商量,怎么把各种刀片插进我的生日蛋糕中。

我明白这没有沈听白的允许是绝对不可能的。

灯光昏暗下来,包厢里响起生日快乐的祝福歌曲。

与此同时蛋糕被推向我,我的心也在这一瞬间冷了下来。

沈听白双手抚上我的肩,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欢欢也是今日生日,因为你爸她再也没办法过生日了,你说你们····该不该死?”

我瞳孔猛的一缩,我的头措不及防被狠狠按进蛋糕里。

我下意识颤抖尖叫,可没有预想的剧痛袭来。

抬头光芒刺眼,众人拍下我窘迫的模样,嬉笑说是在开玩笑。

沈听白像戏弄小丑般用手背重重拍我的脸,众人随之也出意味不明的哄笑。

我再也忍受不住,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抬手抓起奶油蛋糕狠狠拍在沈听白脸上。

白花花的奶油四溅。

我近乎崩溃:“你到底要怎样?!”

沈听白眸光顿时变得幽深,我强忍着抹去眼泪跨过他就要离开,沈听白却伸手拽住我,语气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你走了,我就不敢保证你爸在监狱会怎么样了。”

“他被人打断手脚、拔掉牙、都不是没可能啊。”

我身子一僵,沈听白从身侧递给我一罐被打开的可乐,他保持这种小心细微的动作无一不会让人觉得心动。

可这让我想起高中时,他也是那么温柔小意地将我的名字填满各类运动项目,却丝毫不顾我正处于生理期。

我试图反抗,疯了似的掀翻桌子。

沈听白温柔缱绻的声音如毒蛇杏子缠绕在我耳边:“湘湘这次不愿意为班级争光没关系,还有下次,下下次。”

“毕竟还有铅球,短跑···都不可以停喔。”

我知道沈听白是在惩罚我,我没有犹豫接过可乐一饮而尽,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沈听白能在可乐罐里放油漆。

油漆味焦灼刺鼻的味道涌入喉管,我狼狈吐了满地,嘴里久久不散的味道让我恶心甚至有些发晕。

沈听白见状一愣,他的脸上没有出现惩罚到我的得意,竟是莫名有几分慌乱。

慌乱的就像···他根本不知道可乐罐中装的是油漆。

可很快,沈听白像恍然大悟,脸上的慌乱被厌恶替代:“你用这些下三滥手段自残不就是让我心疼你原谅你么?南湘你真是有够恶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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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脑“轰”地一声炸开,下意识反驳:“我不会做这种事。”

沈听白重重替我拭去嘴角残存的油漆,嘲讽道:“南湘,这些话你自己信么?”

我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

当年我为了追求沈听白,做这种愚蠢的事不在少数。

可只限于假摔向他撒娇,和所谓自残没有半分关系,那时沈听白不会拆穿我,只会在一众起哄声中宠溺地将我揽进怀里。

如今仅仅是喜欢过他,就要被安上这种莫名的罪。

就算我再解释,在他看来我的话早就没了可信度。

而我自以为心疼是爱的最高境界,不过是给沈听白又一条能够羞辱我的途径。

我胸口突地沉重到难以呼吸,意识到自己可能因油漆有中毒迹象。

我想走出包厢但整个人却天旋地转重重的跪在地上,膝盖砸地生疼。

我扶着椅子想爬起来,沈听白轻笑着竟将椅子踢开。

下意识的求生欲让我像狗一样拼命去拉沈听白的裤腿,我像是溺水的人所有行为都只想自救,只凭本能行动。

“沈听白···救救我吧,我头很疼,我没有骗你。”

沈听白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说:“帮你什么?你帮欢欢了么?”

提到沈欢我下意识祈求:“我爸没有害沈欢,你放过我爸爸,我马上就能找到证据了···你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但这话像是惹怒沈听白,他一点点凑近我,呼吸吐露在我唇齿间,语气温柔,说出口的话却像是淬了毒。

“有意思,我放过你们,谁放过欢欢?”

我麻木地祈求他,偏沈听白眸中尽是不耐烦,仿佛在说我拙劣的演技不堪入目,直到最后沈听白的哥们提醒:

“沈哥,她都喝油漆了你就送送医院呗,别闹出人命了。”

“毕竟她要是死了你折磨谁去啊?她爸可是一把老骨头咯!”

我自嘲于自己的天真,竟妄想他们是害怕我会出事才提醒沈听白。

我差点忘记他们都是沈听白的狗腿子,只有沈听白将我视若珍宝时他们才会趋之若鹜,一旦沈听白对我产生厌恶,我立刻就会被拉进地狱。

我还是被送去了医院。

不是沈听白怕我死,是医院打来电话说成为植物人快三年的沈欢,有苏醒的迹象。

沈欢是沈听白的妹妹。

但二人没有血缘关系,沈听白是在沈欢意外走丢后,沈家父母悲痛欲绝领养的。

沈听白因怀有对沈父母的养育之恩,自然是沈家大于一切。

我舔舐着唇齿间残留着的油漆。

而沈欢是我自高中到至今的痛苦来源。

沈母在病房里早已泣不成声,沈母失了态用昂贵的袖口胡乱擦拭眼泪,可泪水就像决堤一般止不住的往外流。

看见我,沈母通红的双眼瞬间怨毒地看着我:

“滚出去!你怎么还有脸进来!?”

随后沈母命令似的瞪了沈听白一眼。

沈听白像明白什么,抬脚在我腿窝处用力踹了一下,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的生疼。

他弯腰附在我耳边,警告的声音中不带丝毫情绪:“给我妹妹下跪,否则我不会让你爸在监狱里好过。”

“南淮,你跟你爸所承受的痛苦都抵不上万分之一的欢欢。”

听见这句话,我不由得好笑。

沈欢走失再找回来沈家更将她捧在掌心,沈听白更是千万倍补偿她,比我当时这个女朋友更甚。

所以当年发生那件事后,沈听白几乎是毫不犹豫将我爸送进监狱,将我留在他身边也是替我爸赎罪罢了。

所有人都说爸爸禽兽不如,可怜沈欢年纪轻轻断送未来。

可我不信爸爸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找到的证据也证明,如果我真向沈欢磕头祈求沈家原谅,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去坐实我爸的罪。

我缓缓站起来,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我爸从没做出任何伤害沈欢的事情。”

“沈欢早就痊愈了,她在装植物人。”

一众人立刻惊愕看向我,但我注意到病床上沈欢轻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