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这天。
路辞找人绑架了我。
只因我阻碍了他和他的白月光约会。
而我也在众人面前,被他的白月光亲手灌下会痴傻的药物。
只因路辞说,我欠他一个孩子。
后来我带着恨意看路辞被撞。
他醒后却像看到了失而复得的宝物:
“安安,我好爱你。”
1
“随便你们怎么折腾,反正她第二天也不一定记得。”
路辞漫不经心的打了个酒嗝,“别弄死了就行。”
随后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回荡在破旧的烂尾楼里。
眼前的绑匪继而愤怒的踢了一脚身旁的小弟,又恶狠狠地踹向我:
“弄来个什么没价值的废物,真他妈赔本生意。”
“不会吧大哥,这女人可是路辞三年前心心念念娶到的,他是不是没相信啊,不如我们让路辞听听她的声音。”
被叫作大哥的男人听完这番话,将信将疑地拽起我的头发威胁:
“赶紧求你男人出钱救你,这细皮嫩肉的,你也能少受点儿罪。”
紧接着,我嘴上的胶带连着血迹被撕下。
好疼。
电话被再次拨通。
“阿辞!救我!”我急切地朝电话那头大喊,昂起的脖颈被绳子勒的生疼。
免提外没有任何回应,绑匪贴近我耳边慢悠悠开口:“路辞如果不要你,你就陪哥几个玩玩解解闷,也不算白亏。”
“路辞!路辞!”
恐惧的眼泪在我脸颊流了许久,路辞审判般的声音才终于响起:
“姜予安,这算是你的教训。”
“我没说过不许你出门丢人吗?”
我捂住胸口,强压酸涩,随即疯狂地摇头解释:
“可今天是我们的三周年,阿辞,一定要救我。”
“你想让我救你,可惜我没时间。”路辞的语气随意,甚至带有一丝笑意。
身旁没耐心的绑匪开始用刀划向我的大腿。
“好疼…路辞。”
电话那头顿了半晌。
我刚要哀求,就被突然响起的甜腻声打断:
“路总。”
“姜予安,不如你求求林雪呢。”路辞似乎来了兴致。
我不肯开口,被绑匪拽着头发往墙上砸,腿上的刀也猛地加重力道,肉被割开的疼痛让我不再坚韧。
“求……”
“好了路总,万一半死不活的还不是要你养着。”林雪撒娇着补充,“但不许你亲自过去,她不配耽误我们二人。”
“好。”
绑匪闻言,抢过手机和路辞商谈好地点后,再次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嘲讽。
“呸,苦苦哀求那么多还不如人家新欢一句话有用。”
“我还听说这女人三年了都没能给路家生一个孩子,你说哪个男人会要啊。”
没有孩子吗?
突然走马观灯般的回忆充斥着我的脑海,我有些窒息的喘不过气。
记忆混乱代替着恐惧,我开始疯癫地朝着绑匪吐口水,接着就是被狠狠地扇倒在地。
2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
醒来后,我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两天前,路辞发消息说有应酬会晚回来。
我担心他喝太多酒,就亲手煲了他最喜欢的汤,煲了好几个小时。
路辞到家洗完澡后,只喝了一口,就直接吐进了碗里。
“安安,你要是不想做可以不做。”他失望地靠在椅子上,面露苦色。
我直接端起碗,摔到地面上,汤和瓷片四下飞溅,发出巨大的声响。
“那你去找做得好喝的人给你做。”
路辞的手被飞溅的汤汁烫的通红,清冷的眉眼也带着一层怒气:“你什么意思?”
我把他的手机扔到桌上,显示出一条消息:“重逢很开心,以后我会陪你一起。”
信息的主人,不言而喻。
他愣了一下,很快神情恢复正常。
接着他一言不发地蹲在地上擦着被我摔撒的汤汁,半晌才淡淡开口:
“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要…”
不等他说完,我便打断了。
“两天后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似乎是话题转变太快,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但还是说道“我当然知道。”
两天的日子让我很快忘记了短信事件的不愉快,而是满怀期待的去公司等路辞。
再然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路辞听到了我苏醒的动静,从我身边站起,喊医生来检查我的情况。
我不肯配合,却一把抓住路辞的胳膊。
“别装了路辞,你刚才的话我全都听到了,你真是个变态!”
路辞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醒来,也因此让我听到了真相:
“嗯,她还没醒,不过还是白费精力,绑架也没能达到目的。”
尽管真心瞬息万变,可我实在难以置信。
曾经陪着我走了一年又一年的少年会为了和别的女人约会而想把我推入地狱。
路辞闻言,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紧绷,“安安,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是不是要感谢你人美心善的好白月光,每天忙完工作还要陪你混到床上,又来演戏救我。”我提高了声量。
“姜予安!”
路辞的声音压抑着显而易见的怒意,“你嘴巴对林雪放尊重一点。”
他在维护她是吗?
“可这么多年陪在你身边的人也是我!你却为了在结婚纪念日这天和她约会,去找人绑架我。”我的身体忍不住发抖。
“别说病话。”他声音冷冰冰的,像淬了冰。
“阿辞,可我做错什么了…”
路辞没有回答,我认真观察着他的神色,此刻他清冷的眉眼突然变得深情。
3
我顺着他的眼神朝病房门口望去。
呵。
来人进病房后,路辞再次喊来医生。
这是路辞投资的医院,我不敢再相信眼前的医生。
路辞见状,毫无耐心地把我扯到镜子面前,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好好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腿上的刀伤被拽的撕扯般疼痛,路辞迫使我抬起头,镜中映着我狼狈的模样,脸上带着红肿,嘴角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
再看向身后的林雪,她应该喝了酒,眼眶泛红,虽然微醺却更显得妩媚柔情,带着一股妙不可言的性感。
而路辞丝毫不顾我在身旁,就这样透过这面镜子肆无忌惮地盯着她。
他望向林雪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凌迟着我的灵魂。
可似乎没人肯放过我,林雪拿出一瓶药贴近路辞的耳边,眼神却是充满挑衅的望着我:
“路总,你舍得让她喝吗?”
第六感告诉我,我浮现的莫名记忆,一定和这些药有关。
“阿辞!”我依旧心存期待,拉着他的胳膊想要躲闪。
路辞直接甩开了我的手,他的力度很大,我被甩的踉跄。
“只要你觉得好,就让她喝。”
窗外下雨的声音那么大,可路辞的声音却让我听的很清晰。
林雪迫不及待地对身后的人厉声喝道:
“按住她。”
周围的医生对林雪言听计从,我想一定是路辞对她身份的默许。
我依旧不配合,推搡之间,药从林雪手中落地。
林雪叹了一口气:“要不算了。”
然而下一秒,我的手腕就被路辞狠狠握住,前面所有的反抗也因为路辞的加入而显得格外小丑。
林雪见状,顺势摁住我的头,又用力把我的下巴捏开,将新的药灌了下去。
恶心的药味一路点火般的在胃里叫嚣翻滚。
我努力咽下口中的苦涩,却还是忍不住不停咳嗽着吐出。
似乎是我的反应过大,也或许是周围人眼神中透露出的同情和怜悯,林雪的态度突然一转:“路总,你不担心她会恨你吗?”
路辞闻言死死盯着我,眸中是无尽的黑暗:“她不会记得的。”
林雪听后像是有了底气,眼底的挑衅更甚,“也是,痴呆的小傻子。”
“她如果能记得,就会记得她生不出孩子,也欠我一个孩子。”路辞淡嘲的补充。
4
啪!
病房里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响亮的巴掌声,路辞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一道清晰的五指印。
林雪惊呼着上前,刚要抚摸路辞的脸,被他冷着脸推开:“先送你回去。”
似乎是对我的惩罚,路辞不顾我的伤势,要让我亲眼看着他送林雪这朵娇花回她的温室。
林雪下车前对我眨了眨眼睛,“我真的心疼路总,每天要面对一个傻子。”
路辞面对她的关心也选择了送她上楼,外面还在下雨,他的伞几乎都倾斜给了林雪,自己的大半个身子皆在雨中。
我坐在车内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心头酸涩的情绪涨潮般的涌上来,却什么都阻止不了。
等我和路辞再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路辞半跪在沙发下给我擦着伤口边缘,动作小心又细致,显得格外温柔。
酒精碰到伤口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流泪,路辞蹙眉,“抱歉。”
已经打了明牌,伤害的来源就是他本身,为什么又要装作一副虚假模样。
短短一天的事情让我情绪濒临崩溃。
“为什么又开始演戏,你不是要清除我这个障碍吗?”我开始大喊。
“安静点,安安。”
“路辞,被你亲手折磨的人是我,凭什么要我安静?”
路辞坐起身和我对视,眼神温柔的摸着我的头发,“你会忘记的。”
我总是忘记的毛病放纵着他大胆的伤害我。
路辞不在乎的态度把我逼疯了。
我不顾伤口的疼痛,站起身把家里砸的满屋狼藉。
而路辞,就坐在沙发上,连眼皮都懒得掀。
“你心疼林雪,那我就杀了她。”我激怒着路辞。
果不其然,听到她的名字,路辞终于站起身,语气中带着警告:
“这是我们的事情,不要把别人掺杂进来,尤其是林雪,否则你会后悔的。”
他在威胁我是吗?
我仰起头,天花板上映着我难堪的模样,而路辞衣着整洁的站在我的对立面。
我平静了片刻,“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成全你们。”
路辞脸上带着一丝倦意,眼神很冷地看着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们离婚吧。”
路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眉眼一点一点变得讽刺,“疯子,你离得开我吗?”
“除了我,哪有亲人要你?”
他被我的爱惯得有恃无恐。
路辞早就不让我的亲人和我有所联系,而他们也听信了路辞。
我甚至从他的眼神里明晃晃地看到了无所谓的态度。
我把指尖用力掐进路辞的皮肉里,直至感受到滚烫的液体流出。
路辞吸了一口冷气,抱着我回到卧室,声音像幽灵般一样诱惑,“听话点。”
“你什么都不记得也没关系,包括那个孩子。”
“安安,你做不到从我身边离开,你做不到的。”
5
路辞睡在一旁很快响起轻微的齁声,而我一夜未眠。
我不敢睡。
一片漆黑里,我望着天花板上隐约的吊灯轮廓,把他对我做过的事,在我脑海里重播一遍又一遍,生怕一觉醒来又不再记得。
记忆对于人类明明是最轻松的事情,可我却要费尽心思。
路辞出门前,我还在装睡,他小心翼翼扶开我额前的碎发。
看似是温柔的动作,手里却握着电话,期待的说:“我迫不及待见到你。”
我知道,电话那头是林雪,他们又要去约会了。
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
我睁开眼睛,从床底拿出了相机。
我要把一切都记录下来。
用来提醒自己,我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会再是路辞的爱人。
开机后,意外翻到了之前的视频。
原来,林雪不是几天前才重新出现的。
路辞生日那天,他陪林雪去了医院的妇产科,随后将我和他的婚戒送给了林雪。
紧接着,是我披头散发的对着镜头哭喊:
“是林雪害我没了孩子,她是小三!”
镜头被定格在一件粉色的婴儿衣上。
路辞说我生不出孩子,还因此羞辱我的画面再次浮现。
我浑身的血液似乎一瞬间凝固了,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我不敢想,路辞究竟参与了多少。
我急切的想见到路辞,找他问个清楚,一刻也等不了。
到公司以后,却看到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她和路辞亲密地贴在一起,时不时还发出俏皮的笑声。
我愣在原地,私下见面还不够,一定要带在身边方便他每天都能看到吗?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
路辞连头也没有抬,“这个公司姓路,你觉得呢?”
我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我没有过问的资格。
反倒是林雪仿佛看透了我的疑惑,看着我坦然的笑,“安安,我现在是路总的私人医生。”
私人医生?是治愈路辞多年对她爱而不得的思念吗?
不对,私人医生!
我如梦初醒般意识到,林雪一定是利用她医生的身份加害于我!
我想起自己的目的,开始走遍路辞公司的每一个角落。
录音配上小摊必备的大喇叭,声音很是清晰:
“林雪害我没了孩子,她是小三!”
没过一会儿,公司各处开始议论纷纷,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林雪听到动静后,脸色惨白的冲过来抢我手中的喇叭。
“姜予安,你在干什么?”
我死死盯着林雪的眼睛,“你说呢?你这个小三,杀,人,犯!”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我咬牙切齿的说出来,刻意说得又慢又重。
6
林雪的脸色瞬间变得紧绷,手上关喇叭的动作还在进行。
我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戒指。
那分明是视频里的戒指,是我和路辞的婚戒。
我去拽她的手,反倒被狠狠推了一把。
我的后脑勺撞在了饮水机上,巨大的力道连带着饮水机摔翻在地。
我跌坐在一片狼藉中,满地都是洒落的水。
林雪弯下腰,凑近还没起身的我:
“不管你想起了什么,别在这发疯。”
我不甘示弱地盯着她,却被林雪牢牢拽住我的胳膊,语气强硬又坚定:
“安安,现在在所有人面前,向我道歉。”
我被林雪无耻的态度气到浑身发抖,站起身用力推向她。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大喊。
“别,发,疯,了!”林雪一字一句地警告我。
突然,林雪的语气骤变,开始哭着大声求我。
“安安,我求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别再折磨我了,我和路总清清白白,我更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林雪的一双眼睛变得雾蒙蒙的,呜咽的哭声像只受极了委屈的小猫。
紧接着,我再次被身后巨大的力道拽过去。
只不过,这次是路辞。
路辞此刻像个护食的雄狮,恶狠狠的瞪着我:
“安安,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你伤害林雪,你为什么不听话?”
我一时愣在原地,他还是选择护着她。
“受委屈的明明是我啊。”我的语气有些颤抖。
路辞没有回应我,而是沉着脸,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林雪小姐是清白的,如果往后让我听到任何有关她不好的谣言,所有后果自负。”
路辞的话音刚落,有人像受了惊似的,尖叫一声:
“路总,太太她,她脖子上好多血。”
路辞转过身,这才看到从我后脑勺蜿蜒流下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