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程毅，始终保持着长久以来的暧昧合作伙伴关系。

至于多长，我也不知道。

直到那天，我看见了杜悦筱的怀孕单子，上面赫然写着：

「怀孕两个月，胎儿很健康。」

程毅，这次，我再也不要原谅你了。

1

遇见程毅的那天，阳光很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操场上那么多人，偏偏就一眼看到了他。

可能他刚好穿了个校园剧中的白衬衫？

也可能是他打完球后露出了八块腹肌？

不知道了，只知道此刻看见那张单子，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我和程毅，一直保持着长久以来的暧昧合作伙伴关系，打着朋友的名义做着擦边的事情。

不是我不主动，也不是我不想和他在一起，要知道，我向他明里暗里暗示过八百次了，可他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5月28日，我买来情侣短袖，跟他说道要是他是我男朋友就好了，就可以和我一起穿着他最喜欢的哆啦A梦招摇过市了，可他只是淡淡的说短袖很好看，颜色很适合我。

5月30日，我跟程毅在外面烧烤摊喝酒，他的一群兄弟一口一个嫂子一口一个弟妹的叫我，我尴尬地望着程毅，可他只是带着浅浅笑意地给我倒酒。

6月1日，那天儿童节，我给程毅买了他最喜欢的棒棒糖，还是21根，递给他的时候冲他讲道这可是21根哦，可他也只是摸了摸我的头说知道啦，你最喜欢我这个小朋友。

……

他好像永远有办法化解掉我一次又一次地暗示。

而杜悦筱，是他的新晋暧昧对象，她和我一样，跟程毅本着谈恋爱促进双方生活幸福的目的跟这个男人保持着要死不活的暧昧。

等她出来后，我见她将单子扔进了医院的垃圾桶内。

前提声明，我只是八卦，并不是有意要去翻人家的隐私，我可没有这个癖好。

单子被她揉的皱巴巴的，我从垃圾桶内翻出来，展平，放在了凳子上。

「孕八周，胎儿健康。」

八周？两个月？

那这孩子便是程毅的了，我将单子拍了下来，撕碎，重新扔进了垃圾桶，它得回到它的位置上去。

单子都被她扔掉了，那我还费心干嘛呢？说不定这是别人的孩子呢？

小说中都是这样写的，恶毒女配怀孕后，找男主当接盘侠。

何况她是杜悦筱，那个在程毅从高中到大学里那么多的暧昧对象中，我最讨厌的一个。

2

就在我纠结要不要告诉程毅的时候，他发来消息，这周三院里比赛，让我去给他加油。

可我没想到，那天杜悦筱也去了，至于是程毅邀请的还是她自己要去的，我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她穿着一身的素色长裙，加上乌黑秀丽的长发，本就清纯的脸上画上了淡妆，整个人如同小说中描写的男主的白月光一样漂亮又惹人讨厌。

而我，走了和她完全不同的风格，红色的小背心搭上黑色短裤，露肤度要多高有多高，整个人一活脱脱的辣妹，就差把别人都欠我八百万写在脸上了。

我知道，自己这招奏效了，程毅看了过来，还不止一次。

等他结束后，我略带娇羞地站在原地等他，他的球友都知道我，笑着调侃我说穿成这样，过会儿程毅该揍我了。

我想，我还是有点儿姿色的，可为什么程毅这么多年始终无动于衷呢？

他换下衣服后走到了杜悦筱的身边，笑着接下了她手中那瓶可乐，边喝边摸了摸她的长发，低下头来捏着她的脸冲着她讲了几句话，然后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我听不清楚他俩讲的什么那么开心，我只觉得自己此刻像个笑话。

打完球能喝可乐吗？不是应该喝纯净水吗？

我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矿泉水，妈的，一瓶水要20块钱，竟然输给了5块钱的可乐罐子。

我拿起瓶子，对着瓶口喝了下去，不愧是贵的，就是比碳酸饮料好喝。

就在我准备将盖子拧紧时，程毅带着杜子筱走了过来，冲我笑道，

「淙淙，你也在这儿啊？我刚没看见，这是给我买的水吗？我就知道，淙淙对我最好了。」

去你丫的程毅，刚刚狗的眼睛往这边儿瞅。

说罢，他拿着那瓶20块钱的水对嘴喝了下去。

「我要和筱筱一起去吃烧烤，要不要一起？」

程毅，你怎么能喝下两个女孩子递过来的水？不怕撑死吗？

「好。」

我笑着回答道。

我望着程毅搂着杜悦筱的肩膀，两人一路上都在亲昵的打闹。

没几分钟，我们走到了烧烤摊上，我笑着和那些男生打了招呼，顺势坐在了剩下的一张桌子上。

「等等，我给你擦擦，你估计不常来吃烧烤，这边儿有点脏。」

「没事的，哥哥。」

我看着程毅掏出兜里的纸巾，给杜悦筱擦了擦凳子，让她坐了下来。

嫌脏别来这边吃啊？一边说着脏一边吃的比谁都欢，程毅，你可真是比婊子还婊子，又当又立的，演给谁看？

「毅哥，你真是好福气啊，有两位美女陪着。」

身边的人开始起哄，我望向程毅，他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笑着跟众人说，

「说什么呢？淙淙只是我妹妹，你们别总是这样讲，筱筱脸皮薄，受不了你们这样。」

好一个妹妹啊！程毅，你管妹妹叫宝贝？你tm喝醉了酒叫着妹妹的名字跟她接吻？

她脸皮薄？她脸皮薄到上个月冲进我的宿舍要跟我宣战？她脸皮薄到脱下自己的衣服对着我说你在她身上欲仙欲死，让我瞅瞅她的身上留下多少你的吻痕？

去你丫的妹妹！程毅，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3

夜晚的情绪总是敏感，烧烤摊两旁人来人往，我望着程毅，没讲话，对着桌子上的酒瓶就开始喝。

酒味混着我的眼泪一起被咽进肚子里，咸咸的，有点儿苦。

程毅，你还是这样，永远不讲在一起，却永远和别人干着在一起后的事情，对我是这样，对她们也是这样。

我抱起酒瓶子站了起来，走到树下坐在了地上，看着程毅把串儿上的肉撸下来喂进杜悦筱的嘴里。

什么恶毒女配？恶毒女配有这待遇？我看我才像那个到最后痴心妄想的落魄女二。

「哟，妹妹，一个人啊？跟哥哥喝两杯？」

「妹妹这么漂亮，跟哥哥喝两杯，我们交个朋友？」

我忘记了，自己今天主打的就是一个字：辣。

别说坐在这儿了，走在街上也总有些贱嗖嗖的男人的眼光跟苍蝇一样盯在身上。

「滚。」

我冲着他们吼道。

一群恶臭男，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的样子，身上猥琐的臭味都快熏到我了。

「妹妹这么有脾气？没关系，哥哥喜欢你这样的。」

说罢，他便拽起我的胳膊把我往暗处拖，我一边努力踹他一边喊着程毅的名字。

真奇怪，这种时候，我还是下意识地会叫程毅的名字。

大腿上的肉硌着地上的石子擦出了皮，流出了血，胳膊被拽的生疼，刚做的美甲划在地上，一个接一个地断掉，留下血淋淋的秃手指。

后来，我是被程毅身旁的人救下的。

那时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程毅，下次，我再也不要为了你穿成这样了。

当我在警局做完笔录后，才见到程毅。

凌乱的白衬衫松松垮垮地垂在身上，脖子上的吻痕还清晰可见，眼神中满是赶过来的疲惫，但我还是看到了被人打断好事的丝丝不悦。

我不知道此刻我是该高兴他肯从别的女人床上下来来接我？还是该生气在我最无助差点要被别人侵犯的时候他却在和别的女生干着那种事？

不过好像两种我都没什么资格，妹妹不是亲妹妹，朋友好像做的事情又有点儿越界，红颜知己我又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他，更不要提女朋友这个身份了。

走出警局，已经是凌晨。

「你如果有事还是先走吧，我一个人打车回去，我们不大顺路。」

「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怎么敢让你自己一个人回去？」

「那你当时怎么敢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儿？」

程毅望着我，半晌没讲话。

程毅，你看，连你自己都找不到借口了。

我拿起手机叫了车，10分钟后，车到了。

我快步走过去坐上了车后座，程毅跟着我上了车。

程毅，你怎么总是这个样子呢？怎么总是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又来拉我一把，我很吃这一套吗？

在家门口时，程毅抱住了我，那样紧张的神情我不是第一次见到。

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个男生追我，那个男生有点儿偏执，每次都在教室门口堵着我，让我和他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后，我们吵了起来，他随手将桌子上的玻璃杯扔了过来，我命大，杯子砸向身后的窗户，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同桌念叨着怎么还不换的旧窗户在那一天换掉了。那天的程毅也是现在这副神情，带着愧疚的担心。

大一刚进学校时，他曾经有一个月加上我一共有5个暧昧对象，问起来每一个都是好朋友。那时的我年轻，不怎么懂的忍耐，闹了脾气，一连好几个星期都没理他，后来被他用一个月的奶茶哄好，那时的他也是满脸愧疚的抱着我，对我说还以为我再也不理他了。

程毅，如果有人要招演员，我想推荐你去再好不过了。因为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事情，你最擅长了。

「淙淙，是我没照顾好你。」

程毅向我道歉，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地加重，那一刻，我觉得他好像要把我抱进骨子里。

「有点儿疼，能不能先松开。」

他放开我，像往常那样摸了摸我的头，说，

「淙淙，这次是我没保护好你，下次一定，你先乖乖回去睡觉，醒来了记得跟我发消息。」

「好。」

4

可程毅，下次是什么时候呢？

明明高中那次，我告诉过你那个男生很偏执，我很害怕，我希望你能用男朋友的身份保护我一下，哪怕是暂时的也好。

明明大学那次，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可还是笑着冲我问道是不是没给我买零食惹到我了，你还是跟她们保持着联系。

……

程毅，下次再这样，我再也不要原谅你了。

还没等我睡醒时，程毅便打来了电话。

「淙淙，你醒了没？帮我个忙。」

「说。」

「咱们见面聊。」

上了车来到校外的咖啡店，我看到了杜悦筱，她跟程毅坐在了一起。

「淙淙，这边。」

程毅冲我招了招手，让服务员给我端上来了一杯咖啡。

「什么事？」

杜悦筱低下了头，我望向程毅，见他面色愧疚的说，

「筱筱怀孕了，是我的。」

程毅，你都不做措施的吗？是你的又怎么样？难道你的孩子也要我负责吗？

「淙淙，你能帮我和筱筱一起去医院吗？我不大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