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白月光成了我的替身

2024-04-26 16:09:255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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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诊骨癌晚期那天,我丈夫喜滋滋的去接他的白月光。

白月光说跟我打个赌,赌我这八年的陪伴不及她回来的八天。

我输了,可她也赢不了。

因为活着的人永远抢不过死了的人。

第1章

傅子穆的白月光回来了,估计我跟他也快离婚了。

我丈夫傅子穆是京城第一世家的话事人,不仅家世好样貌好,而且能力出众。

这样优秀的男人,本不该轮到我这样的普通家庭的女孩子高攀。

可在傅子穆正准备跟白月光应潇潇求婚那天,应潇潇出国了。

飞机起飞前她给傅子穆发信息:“子穆,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那天晚上,我在酒吧遇到了醉酒的傅子穆。

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被傅子穆的样貌所吸引,跟着他回酒店过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他看着床上的那抹红,对我说他会负责的。

后来,在他书房里看到一张照片,我才知道他有个白月光,我跟他白月光竟然有五分相似。

滚床单的第五天,我们去领了证。

开始,我当然是开心的。

毕竟一个有钱长得又帅的男人,谁不喜欢。

可我也知道他娶我只是为了负责。

没关系,他不喜欢我,我喜欢他就可以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就算他是千年不化的冰山,我也有把握把他暖化。

我和他平淡相处了八年,从最开始的见面只有简单的问候,到现在出门前他会给我个拥抱,不说很甜蜜,至少在生活中是多了点温暖。

他会在下班时给我带翠园的三文鱼刺身,会半个小时的路给我买一碗杏仁糊,每个星期会给我送一束茉莉花。

可好梦在一个星期前醒了。

一个星期前,傅子穆的发小给他发电话说应潇潇要回来了。

电话那头激动的声音,坐在饭桌对面的我都听得到。

傅子穆当时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回了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白月光回来了。

所以我这个替身也该功成身退了,真正的时间留给那个他放在心底里八年的人。

可笑的是,我竟然在应潇潇回国那天,确诊了骨癌晚期。

第2章

傅子穆带应潇潇回来时,我刚洗完澡。

看着面前这个跟我长得五分相似的女人,我的心好像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一般难受,可脸上还是扬起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傅子穆看向我的眼神坦荡,“阿瑾,潇潇刚回来,没地方落脚,先住在我们家好吗?”

这句话虽是疑问句,但话里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

我又怎么能拒绝呢,又怎么可以拒绝呢?

就算我不同意,他也会想尽办法逼我同意。

就好像当初他家父母不同意他娶我,他用退出傅氏集团威胁他们,要知道傅氏是他当初拼了命才到手的。

我听说这件事时,心里充满感动的。

可现在看来,当时只不过是他白月光出了国,所以跟谁在一起都一样,何况我跟应潇潇长得还五分相似。

应潇潇见我这么久没回答,笑着说不打扰我们,自己可以去住酒店。

傅子穆先是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仿佛写着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然后侧头低声温柔的劝应潇潇。

我跟他结婚八年,他对我说话的语气只能说得上是温和。

片刻后,应潇潇似乎被傅子穆劝好了,不好意思的朝我笑了笑,“既然阿穆这么热情,那我就打扰你们一段时间了,对了,我叫应潇潇,怎么称呼?”

她笑着看我,眼中灿烂自信的光芒,是被宠爱的底气,她的自信是打破我自尊的那个拳头。

我按住心底的不甘跟委屈,温声对她说:“你好,我是子穆的妻子陈瑾,子穆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不知道为何,我暗暗加重了妻子两个字,似乎这样我就会赢了这一局。

可当傅子穆带她去客房时,我闻到她身上那股茉莉花的味道。

原来,我今天收不到傅子穆买的茉莉花,是因为她。

因为她就是茉莉花。

或者可以说,我这八年来收到的三文鱼刺身,杏仁糊跟茉莉花都是因为她。

当看到应潇潇洗完澡出来,什么穿着的是我给傅子穆买的那件衬衣时,我愣住了。

“阿瑾,我的睡衣忘了带了,阿穆给了我一件,你不会介意吧?”应潇潇的语气里带着只有女人才听得懂的挑衅。

我没回答就回了房间,她的目的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第3章

第二天,傅子穆的姐姐傅子妍听说应潇潇在我家住,气得上门来要把她赶出去。

虽然当初傅子穆娶我的事情是威胁傅家人才答应的,可这八年来,我对傅子穆的好都是有目共睹的。

傅子穆的父母虽说对我还是不是很满意,但起码是挑不出错。

而傅子妍的姐姐对我更是,用她的话是傅子穆高攀我。

傅子穆跟应潇潇之间的事情也是我这位大姑姐跟我说的。

傅子妍本身性格就是比较汉子,不是那种大家闺秀,而且还是跆拳道黑带,她一进门就把坐在客厅的应潇潇扯起来,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怎么还敢出现在我们傅家。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出国就是怕傅子穆在争夺傅氏时连累你,现在厚着张逼脸回来不说,还要住在这。”

应潇潇被打了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傅子妍掉眼泪,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子妍这样维护我,我也不能让她因为一个应潇潇跟傅子穆闹出什么矛盾。

“姐,还是算了....”

我话还没说完,傅子穆就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看到应潇潇脸上的巴掌印,下意识用责怪的眼神看向我。

我看到他眼神,好像瞬间透不上气。

应潇潇被打,为什么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

在我跟傅子穆对视那瞬间,傅子妍在应潇潇另一边脸上又扇了一巴掌,拖着要把她赶出我家。

傅子穆这才知道不是我动手,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抱歉,就连忙走过来挡在应潇潇面前。

因为傅子妍在傅子穆抢夺傅家时,为了救他差点丢了性命,所以他对这个姐姐是无可奈何的。

我看着傅子穆挡在应潇潇面前时,心里像被千根针扎过一般疼。

我看不懂他那抱歉的眼神,是抱歉错怪我还是抱歉他维护应潇潇这一举动。

我站在一旁看着,就好像我才是这个家的外来人员。

傅子妍一直不肯松手,说什么都要把应潇潇这个女人赶出去。

傅子穆在情急之下就跟傅子妍说:

“大姐,是阿瑾跟潇潇一见如故,邀请她住下的。“

我听着这个理由,心里莫名的想笑。

不要说我信不信,傅子妍也不会信他说的。

傅子妍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是给我底气:“阿瑾,是跟傅子穆说的一样吗?”

那一刻,在场的三个人都看着我,傅子穆看我的眼神是带着一丝警告。

我嘴里那一句“不是的”,怎么也说不出口。

“阿瑾,你昨天不是还说潇潇是个好女孩,你很喜欢吗?”傅子穆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暗自加了一点力气。

真讽刺啊,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这样对我。

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癌症的缘故,看着这样的傅子穆有点想吐。

我仰起头,那眼角的两颗泪水逼回去,看这傅子妍说:

“姐,是的,他说的是真的。”

简单的几个字,仿佛用尽了我全身力气。

傅子妍看着我,仿佛看一个不成器的女儿,最后摇摇头就走了。

傅子穆看着他姐走后,赶忙把应潇潇带到沙发上,去冰箱拿冰块给她敷脸。

我看着他的举动,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傅子穆心里跟本没我。

我只是一个他用来代替应潇潇的替身,一个可笑应潇潇的影子。

应潇潇笑眯眯的感谢我:“阿瑾,谢谢你啊,我知道阿穆的姐姐一直都不喜欢我,谢谢你今天帮了我。”

她和我说着话,双手却搭在傅子穆帮她敷脸的手上,

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才是一对的,我只是一个过客。

那一瞬间,我心里的不甘在不停翻滚。

可是除了忍住内心的愤怒,我什么都不能做。

而且还要微笑着敷衍道:‘没关系。’

傅子穆自从傅子妍离开后,一个字都没跟我说过,后来就送应潇潇回客房休息,把我自己留在了客厅。

在傅子穆扶着应潇潇离开时,她回头看向我,眼里有得意跟得逞。

我在他们回房间后,冲进厕所咳出了血。

第4章

应潇潇这次回来,目的很明显,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包括傅子穆,但他不会越界。

傅子穆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只要我不提离婚,他妻子永远都只会是我。

他会永远给我应有的尊重,却不会爱我。

而应潇潇是他心底的白月光,他也不会让她当情人。

傅子穆也许是对今天白天自己行为感到内疚,晚上早早就回房间了。

他在我身边躺下,熟悉的檀香味侵袭而来,伸手搂住我肩膀,低声在我耳边说:“阿瑾有你真好。”

听起来像是情人之间的低语,要是之前我会很开心,可现在确因另一个女人而得到。

我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我也是。”

见我同往常一般,傅子穆当我不生气了。

“早点睡吧,我们明天出去看电影,你不是一直想看那部新上映的喜剧吗?”

我轻轻点点头,道了晚安,随后闭上眼睛,呼吸均匀。

一直到身旁的人熟睡后,我却全无睡意。

骨头里的疼痛越来越清晰。

打开手机,微信有一条好友申请——应潇潇。

我按了“同意”后,她就给我发了条信息:

“要不打个赌,赌的是你八年的陪伴比不过我回来的八天?”

我没有回。

应潇潇你就算把什么都算准了,可唯独没算准一样——我快死了。

我送给应潇潇的,是一把刀,一把我用自己死亡而做的刀。

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傅子穆不爱我也没关系,但我要让他永远忘不掉我。

他对我有愧,有内疚,这些往往比爱更长久。

第5章

第二天早上,我在洗漱时,听到敲门声,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再若无其事的继续。

果然没过一会,傅子穆走进来了。

他从身后抱着我,“阿瑾,刚刚潇潇发信息说她身体不舒服,想让我去陪她一趟医院,我们......”

我听出了傅子穆话中的为难,他不放心应潇潇,可奈何今天他答应了我一起去看电影。

我闻着他身上的檀香中似乎混合着一种不明显的茉莉花香。

我没忍住,捂着嘴咳嗽。

“阿瑾!阿瑾你怎么了?”

我把咳出来的血生生吞回去,抬头看着他那担忧的眼神。

我没忍住继续咳嗽起来,拼命去推开他。

傅子穆抱着我不松开,眼里的担忧不是假的。

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响起。

应潇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穆,我肚子好痛。”

傅子穆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下意识的看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应潇潇的声音又传来了:

“阿穆,你跟阿瑾去看电影吧,我可以自己去医院的。”

我瞬间明白了,什么肚子疼都是假的,就是想把傅子穆从我身边抢走。

我背过身子,低声说:“你去吧,电影什么时候看都可以,潇潇身体要紧。”

“阿瑾,我跟她看完医生就回来陪你,你有什么不舒服记得跟我讲。”

说完,紧紧抱了我一下就出去了。

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我还是觉得还难受。

那可是我八年的坚守,八年换来的绕指柔。

凭什么她一回来就什么都不剩了。

喉咙痕痒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我又咳血了。

我扯了几张纸巾将血擦出,又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在我把东西收拾好时,傅子妍来了。

“傅子穆跟那个女人出去了?”傅子妍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讨厌。

我点了点头,给她倒了杯水。

傅子穆接过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说你什么好,这不争不抢的性格,说你不喜欢傅子穆吧,你看他的眼神里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但你又能看着他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

我无奈的笑了笑,“姐,那可是他喜欢了十多年的人,我....”

“不说他们了,你是不是生病了?气色怎么这么差,而且瘦了这么多。”傅子妍眼神上下把我打量了一圈。

确实,我这段时间瘦了接近十斤,可傅子穆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就是有点咳嗽。”

傅子妍不相信我说的,从医药箱里拿了个体温计给我。

“39.3。你发烧了你自己不知道吗?走,去医院。”傅子妍说着就要拉着我去医院。

“姐不用,我吃点退烧药睡一觉就好了。”我赶紧阻止她,去了医院我得骨癌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在我的坚持下,傅子妍只能看着我吃了退烧药,然后躺在床上。

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傅子穆,一直没人接听。

“傅子穆搞什么飞机,自己老婆生病了,还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鬼混。”傅子妍气得拿着抱枕出气。

反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劝着她。

奇怪的是,我为什么哭了,明明我感觉不到难过的。

一直到晚上,傅子妍离开了,傅子穆都还没回来。

第6章

凌晨时,我被骨头里的疼痛痛醒,心想着明天去医院开点止痛药吧。

迷迷糊糊之间看到傅子穆坐在旁边,脸上似乎带着点后悔。

“潇潇怎么样了,好了吗?”我故意开门问。

“医生查不出什么,现在她也说没事了,你发烧怎么不告诉我?”

其实这么明显的计谋,傅子穆不可能没看出来。

毕竟他从傅家这么多人中抢到主位,心思怎么会简单。

他跟应潇潇只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也许是见我没出声,傅子穆继续说:“今天不知道怎么手机就静音了,没听到电话,阿瑾,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病着还一个人在家。”

我听到那句对不起,心里的委屈突然好像火山一样爆发。

傅子穆手足无措的给我擦眼泪,伸着抱着我安慰我:“对不起,阿瑾,是我的错。”

我在他怀里轻轻的摇头。

我没有怪他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

只是怪他心太小,只放的下应潇潇一人。

他见我眼泪一直流,害怕了,抱着我不敢放开。

我哭累了,看着窗外的月光,突然想放弃了。

傅子穆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掐住我的腰吻我,很凶。

攻城略地,像一只凶狠的野兽,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

分开时,他的眼尾带着一片薄红。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阿瑾,我喜欢你,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他说的很认真。

他说的这句话,是我这八年来一直想听的。

我以前不知道傅子穆能表现得如此深情。

可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又放纵应潇潇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

他放开我,在额头轻轻吻了几下。

“阿瑾,你一直都在我心里,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我轻轻点头:“好。”

我不气了,以后也不气了。

我不想再因为他跟应潇潇之间暧昧而生气。

傅子穆,我陈瑾不要你了。

第7章

傅子穆跟应潇潇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

我在应潇潇的朋友圈里总会看到傅子穆的一点影子。

隐晦又明显。

我每一条都会停留看很久,然后再给她点个爱心。

但我从来不说,就像以前一样,维持着表面和平。

却隐约的透出几分山雨欲来的意思。

在应潇潇回来的第八天的早上,我把傅子穆支出去买早餐,特意在客厅等着她。

应潇潇出来客厅后,看见只有我,跟我没事人一样,跟我打招呼,一双单纯的眼睛里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阿瑾,身体好点了吗?阿穆之前跟我说,你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我最近都没打扰你。”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笑嘻嘻的坐在我旁边。

我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是这么落落大方,像是跟我说:我之前留下的东西,现在我要收回去了,你可以滚一边去了。

她见我还不说话,笑得更开心了。

“阿穆他对人有时候是比较冷淡,他这些年对你怎么样啊?我之前跟他一起时......”

“啪——”

我呼出一口浊气,还是没忍住,应潇潇娇嫩的脸上,五个巴掌印格外明显。

她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应该没想过我会对她动手。

“阿瑾,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可以离开阿穆身边的,你不要生气。”应潇潇在听到开门声时,马上红了眼眶。

我的丈夫傅子穆,第一次对我动了手。

我捂着脸上的手掌印,死死地盯着他。

从他对我动手的那一刻,我就输了。

应潇潇被他挡在身后,看向我眼神都在说:“我赢了。”

见我还是一言不发,傅子穆拉着应潇潇的手离开了这个。

我胸口痛,痛到最后,麻木了。

我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然后起身走向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

走进卧室,找了一张纸一支笔,写上我对傅子穆的最后一句话。

在浴缸里放满温水躺进去,拿着水果刀在手腕处一下两下三下.....

看着流出来的血,我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应潇潇,我还没输。”

闭上眼,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越来越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