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2024-05-23 16:00:204536

野火

五年前,闻野没有留下一句话就销声匿迹,

我的爱情夭折在那个夏天,而我的父亲,也在那年秋天含冤入狱,

五年来,我为了能够替父亲翻案想了无数的办法,直到我遇见裴司砚,

他答应我,会替我救出我的父亲,

可是我没想到,消失了五年的闻野却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将我抵在门后,颤抖着声音问我,

“梁知夏,为什么我不行?”

1.

裴司砚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正从医院里出来,裴司砚哪怕阅女无数,也免不了有处女情结。

男人的通病。

我也不介意让裴司砚高兴一下,毕竟哪怕是个捞女,也该有职业道德。

只不过,别人图钱,我图裴司砚背后的势力。

“我帮我妈在这边预约了个体检,你知道的安城的医疗水平比云城要好些。”

电话那头裴司砚说着就要来接我,我没有拒绝,只告诉他我马上就回去,让他给我两个小时收拾自己。

刚洗完澡,裴司砚的助理就给我送来了一条礼裙。

差点忘了,裴司砚今天的生日。

他三天前就跟我说过。

我从柜子里翻翻找找,找出一条未开封的领带来,反正也是要送给他的,早些晚些也没区别。

我将裙子摊开在床上,那是条高开衩的红色真丝吊带裙。

裴司砚第一次见到我时,看着我那双笔直细长的腿眼神都发直。

男人奇怪的癖好。

裴司砚靠在迈巴赫的车身旁边,我没有错过他见到我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

我很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从小到大,因为我这张脸,我受到不少非议,但也得到不少好处。

既然裴司砚喜欢,那我就给他,至少,我能换来我想要的。

他揽过我的腰,低下头来就将我的唇瓣叼进他的唇中,他用舌头撬开我的牙关。

我没有像几天前那样还拒绝他,相反,我略带青涩地回应着他。

不就是演么?欲拒还迎的尺度,没有人比我更会拿捏。

直到裴司砚放开我的时候,我看见他眼底浓浓的情欲,他抬起手来,擦掉我唇边的口红。

我「配合」地喘了几口气,以此向他展示我的「青涩」。

他笑了,在我腰上摩挲了几把。

“等我多吻你几次,你就学会换气了。”

我没说话,只是红了脸把脑袋埋进裴司砚的怀里。

26岁的美女还是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恐怕也只有裴司砚会信。

但是不要紧,只要他需要,我就尽力扮演好。

我依偎在裴司砚怀里,他的手依旧在我的身上作乱,司机颇有眼力见地将驾驶室的挡板放了下来,狭小逼仄的空间,感官都被放大了几分。

裴司砚空着的那只手挑起我的下巴,见到我眼底沾染上的几分「情欲」,他颇为好心情地吻住了我。

手也隔着真丝裙子在我的汹涌山峰上作画,我嘤咛一声,他才放开我,唇齿间却依旧藕断丝连。

我看着裴司砚的眼睛,我知道他想干些什么。

像裴司砚这样的公子哥,能跟我好心情地玩上几天纯爱,已经是他破天荒头一遭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看得到吃不到只会让他觉得扫兴。

2.

我本来也就做好了准备,不然也不会为了他那点可笑的「处女情结」跑去医院。

成年人之间,光谈感情不走肾,多少有些可笑了。

尤其对于裴司砚来说,扭捏作态一次两次,他还觉得是新鲜,可时间久了连点甜头都尝不到,只会让我失去这样一个靠山。

我索性跨坐上裴司砚的腿,和他对视着,他的手也没空着,来回轻柔摩挲着我的大腿。

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我能感受到裴司砚的「蓄势待发」。

两声喇叭声,打断了裴司砚接下来的动作。

隔着车窗,我看见旁边开过来一辆宾利,若隐若现的人影让我心道不好,三两下从裴司砚身上下来,用他的西装外套蒙住了头。

而裴司砚也只当我是脸皮薄。

他摇下车窗,跟对面的人打起了招呼。

“裴少好兴致啊,光天化日在车上就这么迫不及待?”

裴司砚笑了一声,语气里都是被人打断了的不耐烦,

“闻少说笑了。”

我躲在裴司砚的外套里,身体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我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绿灯亮起,我听见裴司砚跟那人客套地道了别。

我将他的外套拿了下来,裴司砚与我十指紧扣,把玩着我的手,很显然,他现在对于那档子事已经全然没了兴致。

而我,脑子里依旧思绪繁杂,那个声音大概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掉的,梦魇一般地存在。

裴司砚今年算是头一次搞什么生日会,这是我到了之后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说的。

“小嫂子,你可是我们裴哥第一个这么花心思的女人。”

裴司砚身边的朋友打趣着,我作势红了脸,然后挽着裴司砚的手又紧了些。

可是直到闻野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就知道,我大概是逃不过了。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当场拆穿我,可我也只能强装着镇定,毕竟当年是他踹的我。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闻野将手里的多余的那一杯香槟递给裴司砚,

“主角来迟了,先自罚一杯吧。”

闻野这话虽然是对着裴司砚说的,可眼神却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我不自觉往裴司砚身后退了两步。

他将空了的香槟杯递给一旁的服务生,然后转过头来问我怎么了。

“我想去个卫生间。”

闻野的视线太有压迫感,我急于逃离这个让我喘不过气来的地方。

裴司砚跟周围的人道了个歉,然后揽着我去了会所顶楼的套房,他贴心地帮我关上门,然后被人拉下了楼。

洗手间昏黄的灯光从我的头顶打下,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考着对策,哪怕闻野刚才没有拆穿我,也不代表他之后就不会。

我不敢打这样的保票,因为那个人是闻野。

3.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大概是裴司砚等得不耐烦了。

我将门打开一条缝,就有一只手抵住了门,只一眼,我就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闻野。

我拼了命想要将门关上,可奈何闻野的力气实在太大,不过片刻,我就卸了力。

闻野趁着我脱了力,硬生生挤了进来,然后一脚将门踹关上。

房间里灯光昏暗,可我却能看见闻野眼底那仿佛看见猎物一般的眼神。

我不由得心里一怵,脚也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闻野却抓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我挣扎着,可他的手却越收越紧。

“几年不见,换风格了?”

闻野的视线在我的身上来回扫视着,我有些不自在,似乎像要被他看穿。

我尽量拉开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平静心绪,

“闻先生,我们之间不太适合叙旧。”

听见我这么说,闻野手上的力道松了些,我趁机挣脱开他的怀抱,然后伸出手跟他介绍自己,

“重新认识一下,闻先生,我现在是裴司砚的女朋友。”

闻野扯出一个带着痞气的笑来,

“你和他上过床么?他知道你跟我上过床么?”

闻野步步紧逼,我也只能步步后退。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梗着脖子回他,

“你说呢?我是他的女朋友,知不知道的,也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闻野,我们都分手了,你还管前任跟人上床的事,你可真闲啊。”

我也忍不住对着他就夹枪带棒。

可闻野的眼里却是一闪而过的震惊,

“分手?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

吃惊的人轮到我了,

“我只是因为家里有些事不得已要出国一趟,是去得久了一些,但是我从来没跟你说过分手。”

我只觉得他这话有些好笑。

一出国就是五年,这五年里,没有一通电话,更没有一封邮件。

现在跑来跟我说,他没跟我说过分手。

我心里有些烦躁,也不想再跟他多说话,只是绕过他就要往外走。

闻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单手将我抱在一旁的岛台上坐下。

他抬起头来看我,一只手搂着我的腰,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后脖颈。

我伸出脚来就要踹他,放在我腰间的那只手顺势向下,钳制住了我的脚。

他的手在我的大腿来回抚摸着。

闻野向来不喜欢解释,可他却破天荒地跟我解释起了当年他离开的一切。

“前几年我家里出事,来不及跟你说就被我爸妈扔到了国外,出了国之后也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和你联系。”

“但是我当年让人去找过你,房和车都过户到了你的名下,还让他把联系方式留给你,你要有事儿直接给他打电话。”

“夏夏,你见过谁家甩人还能这么大方的?”

4.

我低头看着闻野,思绪飘回五年前闻野音讯全无的时候。

我突然之间联系不上闻野,电话到最后也只是提示我他的号码成了空号。

我去公司找他,却发现公司连法人都换掉了。

我担心他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我找遍了他常去的所有地方,甚至他的所有朋友我都问过,但每一个人都默契地三缄其口。

一夜之间,闻野似乎人间蒸发。

我找他几乎找得快要发疯,结果半个月后却有人却将房子和车子的过户文件和钥匙给了我,还给我留了名片,让我有事打他电话。

我看着桌上的文件和那把保时捷的车钥匙,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闻野不是出事了,是我被闻野耍了,他玩腻了,所以决定甩掉我。

那天晚上,我开着自己的车,跑到了河边,将那把车钥匙扔进了河里,过户文件也被我一并撕了。

21岁的梁知夏,能够义无反顾地为了爱情抛弃一切物质。

可26岁的梁知夏,却开始后悔当初扔掉法拉利的车钥匙,撕毁了那份过户文件。

闻野的手逐渐往另一处探去,我拉回了思绪,急忙躲开了他的手,我看着他笑了笑,是那种礼貌客套的笑。

“嗯,我知道了,是我误会了。”

闻野愣了神,他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

也是,从前的梁知夏,那是一言不合就会跟他吵起来的,可那毕竟是从前,人都是会变的。

“所以。”

我从那个柜子上跳了下来,

“我们从现在起,就正式分手了。”

闻野脸色一沉,拽住了我的手腕,

“别拿分手跟我开玩笑。”

我轻笑出声,不是想要嘲笑闻野,只是觉得真的很好笑。

我很清楚自己的资本,闻野当初看上我,就是因为我这张脸,他也说过,他最爱的,就是我笑起来的样子。

闻野眼神恍惚,眼看着他逐渐沉沦,我说出口的话就像是替他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闻先生,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人都是朝前走的,没有人会对过去那些不要紧的事情耿耿于怀一辈子,我现在是裴司砚的女友。”

闻野的眼睛里仿佛燃起了一团火,我知道,我激怒了他,但我别无选择。

我需要裴司砚,我不能让闻野毁了我处心积虑积累的一切。

看着闻野铁青着的脸色,我获得了迟来的报复的快意,闻野抓着我的手越用力,我就越觉得开心。

5.

“闻野,你应该知道,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如果你记性不好,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我的男朋友,叫裴司砚。”

闻野猩红着一双眼,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下意识地去抠他的手,却想到不能让裴司砚发现而停下。

闻野不管不顾低下头来就要吻我,我朝着他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下去,可他依旧没有放开我,血腥味在我的整个口腔里弥漫开来。

我差点忘了,闻野就是条疯狗。

我没有办法叫人,只能拼了命想要挣脱,可我这点力气,在闻野的眼里只不过是事前助兴。

他一把将我推到门后,长腿也挤进我的双腿之间。

他最知道怎么能够挑逗起我的兴趣,可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煎熬。

他的手指朝着我大腿最深处探去,我浑身起了战栗。

6.

门外适时传来裴司砚的敲门声。

“夏夏,你还好吗?”

我下了狠劲踩了闻野一脚,他终于松开了我。

我擦掉嘴上的痕迹,将门开了个小缝,皱着眉看着他,

“司砚,你能让服务员来一下么?”

他看着我惨白的脸色,心下大概明白了,

“你那个来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如今这副狼狈模样,也只能随口扯个谎,骗裴司砚离开,哪怕我知道这样会扫了裴司砚的兴致。

裴司砚皱起了眉头,我眼角适时地流下两滴泪水。

裴司砚立刻软了心肠,只留下一句等着,就转身离开。

我总算松了口气,关上门的一瞬间,正巧对上闻野那双好整以暇的眼。

“闻先生,请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见我冷下了脸,闻野这才离开。

我关上门,脱了力扶着门就瘫软在地上。

不过片刻,门外传来服务生的声音。

她见到我惨白的脸色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我接过她手里的卫生巾,摇了摇头:“谢谢。”

我反锁了门,回到卫生间,将自己整理妥当后出了门。

刚打开房门,就见到裴司砚站在门口,我依偎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

至少,也该给他点甜头不是。

见我主动,裴司砚也只是加深了这个吻,呼吸急促之后,他在我耳边留下一句,“等六天之后要你下不了床。”

离开时,我用余光见到对面的那间套房的门被打开,闻野站在门口,面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