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绝症,快要死了。
于是花光积蓄请了个性感男模,在市里最好的酒店开了间房。
就在我准备好好享用男模时,突然流鼻血不止。
吓得男模以为我得了埃博拉病毒,惊动刚好来视察的酒店老板。
而这酒店老板,刚好是七年前被我出轨的前男友。
他望着我,满眼嫌弃:
“呵,这是你第几个男人了?”
看着他和身旁女人闪闪发光的结婚对戒,我吸了吸鼻子,骄傲道:
“刚好第一百个!”
1
滚烫的鼻血还在不停涌出。
躲得远远的男模贺生扔给我一条干净毛巾。
沈伯钧也蹙眉往后退了一步:
“立即把这女人给我赶出去,拉进黑名单!”
果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不过沈伯钧这双眼通红的,倒是勾起了我一些美好回忆。
“怎么,你们都没见过好色之徒为美色狂喷一吨鼻血吗?”
我偏不立即滚,逗逗他先。
“真没见识!还埃博拉,拉黑名单的,姑奶奶我这是看到男人的腹肌,太激动流鼻血了!”
沈伯钧脸也红了起来,刚进门时的清冷矜贵模样荡然无存。
他这一点果然还是没变,被我带点颜色暧昧的语气或动作一逗,就会眼红脸红,呼吸急促。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的妻子知不知道他这个点……
我眼睛刚转到他身旁那女人身上,视线就被他完全挡住。
“苏茜!你立即给我滚!”
一声怒吼将我倏然惊醒。
我望着沈伯钧。
从他开始发紫的脸庞,青筋暴起的脖颈,望向他指关节泛白的双拳。
七年前,他撞到我跟另一个男人睡在一起时,也是这般模样,对着我怒吼:“苏茜!你立即给我滚!”
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我这才意识到沈伯钧不仅会在动情时眼红脸红,在极致愤怒时也会这样。
自暴自弃般的恶趣味消退。
我自嘲一笑。
看来我这病不仅让我流鼻血流个不停,还影响到我脑子了。
刚才的我,真的像极了一个猥琐而不自知的女流氓。
真是丢脸。
鼻子里还在翻滚的热流将我的思考能力逐点带走。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于是对着眼前众人深深鞠了个躬:
“对不起,骚扰到你们了,我立即就滚。”
随后拔腿就跑。
2
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移动,争取在自己晕厥前离开这里。
但走到沈伯钧跟前时,意识还是中断了。
身体不受控往前倒,沈伯钧下意识伸手扶住我的肩膀。
他的双手宽大有力,且炙热。
让我的意识得以重连。
“别假惺惺装可怜,快滚!”
那双炙热的手又将我用力推开,拿过旁人递过的手帕用力擦拭起来。
“真的很抱歉,弄脏您的手了。”
我强忍不适,最终还是靠自己成功离开酒店。
这时鼻血已经将半张毛巾都浸湿了。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从背包里拿出医用棉球,按照医生教导的方式一阵捣鼓,终于让鼻血停了。
这时,贺生刚好找了过来。
“苏小姐,真的很抱歉,是我大惊小怪,害得你被赶走了。”
“没事,这不是你的问题。”
“对了,苏小姐,要不要我帮你投诉这家酒店?据我所知,酒店是不能随便赶走客人的。”
我笑着摇摇头,谢绝。
我都要死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
而且刚才的确是我恶心到别人,被赶走也是我自找的。
“那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继续?”
“反正按摩的话,哪个地方都行,不会影响我发挥的!”
我望着干劲十足,精神饱满的贺生。
不由感慨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就是好啊。
当初之所以会在一众按摩师中选中贺生,不仅是因为他额外的男模身份,顶级男模的外形,更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就很有生命力。
但现在,我什么心情都没了。
连我最渴望,最不舍的生命力,也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那这样吧,我收了你钱,就一定要帮你做些什么的,现在你没心情,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
他也知道我意思,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快速消失了。
3
我坐在原地继续休息。
有人突然自身后把我一脚踹倒在地。
“你这赔钱货!老子出狱了也不来接老子!看老子不踹死你!”
“老公别!我们还要靠她养我们呢!”
是我生父和生母的声音!
他们出狱了?
震惊之余,我算了算时间,发现他们在一个月前已经出狱了!
我深吸一口气,缓解身体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的生父苏富贵是个酒鬼,生母陈想男是个赌鬼。
两人意外怀了我,把我生下后,就把我扔给乡下的奶奶,不管了。
奶奶对我很好,靠种地养鸡卖钱把我养大,供我读书。
在我二十五岁那年,苏富贵和陈想男又去到乡下找奶奶要钱。
争执中,奶奶被两人推倒。
头着地,当场身亡。
苏富贵和陈想男因过失杀人后潜逃,情节恶劣,被判七年有期徒刑。
而这两人的恶行,远不止这些。
当初我不得不和沈伯钧分手,也是被他们逼的。
想到这,我眸色一暗。
既然我也快死了,要不干脆跟这两条社会蛆虫同归于尽算了?
一股久违的热血涌上心头。
我假装轻巧转过身,面对这两人,高仰起头,挑衅道:
“哼,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杀了我吧。”
苏富贵果然被我嚣张的态度和话语激怒,抬脚又要踹我。
我压抑住想要抱头保护自己的冲动,闭上双眼。
但预料中的痛苦并没有落在我身上。
那两条蛆虫反倒痛苦哀嚎起来。
睁开眼一看。
是沈伯钧。
他已经把两条蛆虫撂倒在地,正满脸嫌弃地用手帕擦着手。
“刚好,一家三口都在这了。”
他声音已恢复清冷沉静,俯视我的眼神冷冽如冰。
“你的血弄脏了我的结婚戒指,要赔偿。”
他隔着手帕将手中婚戒摘下,扔到我脚下。
4
我这才反应过来。
目光落在那戒指上。
戒指明亮璀璨,唯一的污点是正中央的一点红。
我想应该是刚才他扶我那一下,我的鼻血刚好滴在戒指上了。
“要赔多少?”
其实这血洗掉就可以了,但如果沈伯钧想要故意为难我,这脏污是永远也洗不干净的。
在等待沈伯钧回答的间隙,我嫌这戒指碍眼,转过头。
刚好看到那两条蛆虫正盯着这戒指,双眼发光。
“我这戒指价值一千万。”
两条蛆瞬间睁大双眼。
“老子最爱的女儿就是她了!就算把肾卖了老子也会帮她还钱的!”
“那我们答应帮她还钱的话,这个戒指是不是就属于我的了?”
“臭婆娘!你说什么浑话呢!这戒指是属于老子的!”
这两条蛆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想拿走这个戒指去换钱,然后跑路。
哼,我才不会让他们得逞。
趁两条蛆还在窝里斗时,我立即捡起戒指,站起来,单手用力一抡,把戒指扔到旁边的湖里去。
“我的血很脏的,就不要弄脏您二老的手了。”
小小的戒指激起的浪花不大,却激得那两条蛆暴跳如雷,也跟着跳进湖里,往浪花消失的地方游去。
我拍拍手,转身面对沈伯钧,璀璨一笑。
“沈先生,您也听到了,我爸妈会帮我赔钱的,您就放心等着吧。”
“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再不走,我怕自己会随时晕倒。
到时又恶心到他就不好了。
但我刚转身,他就把我叫住。
“我要你亲自偿还我。”
他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但尾音明显颤抖起来。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心头一颤。
对啊,我都要死了,答应他,再纠缠一下下,又如何。
“好!满足你!”
我昂首挺胸,迈开步伐往前大跨步前进。
“我这就去卖肾卖身,赚钱还你。”
“苏茜!”
沈伯钧又忍不住,对着我怒吼起来。
“我不需要钱!”
“我要你到我身边来,伺候我还债!”
那这就不仅仅是再纠缠一下下了……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这样能让他解气,没那么恨我,也是不错的。
反正我也活不久了,无论他怎样对我都无所谓,不是吗?
让他对我的恨少一点,说不定可以超度他……
呸!不对,是让我自己积点阴德,争取下辈子可以继续和奶奶做家人,然后换我来照顾她,保护她……
“好,我答应你!”
5
当晚,我就跟着沈伯钧回到他的超豪华别墅。
我发现他的妻子唐真英并没有跟他一同回来,两人在酒店就分开两路走,之前似乎也没任何交流。
“过来,帮我脱衣服。”
沈伯钧冷不丁一句命令打断我的思考。
我立即凑到他身前去。
既然决定了要减少他对我的恨意,那他的一切命令我自然是都要高效执行的。
我抬手,心无旁骛地帮他解领结,解衬衫扣子,解皮带,一气呵成。
“呵,这么熟练,肯定是解过不少男人的裤子吧。”
沈伯钧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我装没听见,继续蹲下,把他身上最后一只袜子脱掉。
他却突然用力抓住我胳膊,把我拉起来,双手撑墙把我堵在里面。
“我的身体跟你那些男人的相比,怎样?”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起来。
像猫咪带刺的舌头那样舔了一下我的心脏。
我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一直望向天花板的目光也不由往下移……
通红的双眼。
通红的脸。
微启的薄唇。
微颤的胸膛。
还有线条诱人的腹肌,以及指向明确的人鱼线……
他的身体,跟七年前的相比,更有男人味了。
我咽了咽口水。
一股暖流突然涌出鼻腔。
糟了!我又流鼻血了!
刚才在贺生面前流鼻血,是因为我得的白血病所导致的。
但现在流鼻血的原因,我就不能确定了。
“呵,你还真是下贱啊,一见到男人的身体就流鼻血。”
现在我能确定自己是因为白血病流鼻血了。
“给我滚出去!”
沈伯钧又扯住我的手臂,将我用力甩倒在地。
“脏死了!”
无论他对我做什么,只要他开心就好。
要积阴德,要积阴德。
我在心里反复重复这两句话,抚慰自己。
并赶紧拿毛巾先捂住自己的鼻子,随后快速擦掉地上滴落的血,快速退出浴室。
我迅速找到自己的背包,去到卫生间止血。
这次的血很难止住。
一包医用棉球都用完了,还是没能止住。
就在这时,我听到隔壁浴室门被用力推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