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多年未见的哥哥,我踹了他一脚

2024-10-12 18:21:204089

多年未见的哥哥我踹了他一脚

我向我哥表白那晚,他抽了四十根烟,和我接了第一个吻。

第二天,他和豪门千金沈芸的婚讯传遍了大街小巷。

我离家出走的第一个月,我看着他在花海里向沈芸求婚,依旧没来找我。

我想,他似乎打定主意丢下自己的累赘妹妹。

由爱生恨的第八年,我偶遇沈芸带着一帮人,把我哥按在街上打。

她满目怨恨:

“偷腥偷到我亲妹妹头上?虞澈,你好大的本事!看我不弄死你!”

人多势乱,我混入其中,狠狠往他小腹上踹了一脚。

活该。

看着他遍布痛苦的脸,我露出了大仇得报的微笑。

1

我哥满脸是血地躺在大路中央,闭着眼,奄奄一息。

我露出一个恶毒的微笑。

我想要我哥去死,从八年前就想。

沈芸回头瞥我一眼,“这位先生,你认识我老公?”

“不认识,”我弯下腰,擦去鞋尖沾上的血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还有,我是女的。”

沈芸一愣:

“抱……抱歉。”

“谢谢你,能支持我。”

我抓了抓短发,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语气了然:

“没事的,我也只能帮你到这,感情这事冷暖自知,但是姐妹,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我话音刚落,她突然没了刚才骂街时的泼辣气势,红着眼掉下泪来:

“当时为了嫁给他,我和我爸闹翻了,到现在都没好……”

“这八年里我什么都给了他,他倒好,趁我出差和我亲妹妹上床!”

我将委屈不已的女人半抱在怀中:

“没事,我懂,姐妹别太难过……”

我遇见过许多这样的女孩,她们对中性打扮的同类,更容易产生依赖。

我不懂为什么。

我只是被当男人,或者说畜生,驯养了太久。

到最后,我甚至不习惯自己的其他样子。

况且,我哥曾经承诺我,他要赚大钱,让我活得像其他女孩儿一样。

他要给我买一屋子的公主裙,钻石发卡,水晶鞋,然后为我编发。

但他还没做到这个承诺,就和我怀里的女人跑了。

从此之后,我甚至恨上了那些打扮。

不过表面上的礼貌还是要装一装的。

我将纸巾塞进沈芸手里,又陪她哭了一阵。

直到我哥从昏迷中半睁开眼,看见他的妻子,又看见他妻子身旁的人。

他的神色是无与伦比的惊恐:

“你……你……乐乐……”

2

沈芸见状,一个巴掌扇歪了他的脸:

“说!你和沈姝那表子,什么时候,在哪里上的床!”

我哥回神,艰难地别过脸,避开面前女人的视线。

“离……离婚。”

“不许你提离婚!”沈芸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我那么痛苦,你也别想好过!”

她一招手,刚才负责殴打的几个彪形大汉立刻聚上前来。

“给我把他拖回去!再找人给沈姝打电话,我就不信你不招!”

最后一句话是对我哥说的。

我看着他被人揍了一拳,再度陷入半昏迷,安安静静被人拖上车。

沈芸转向我:

“谢谢你今天一直陪我,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说着,她调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就要比到我面前。

盛云集团的大小姐主动求认识,换谁不得毕恭毕敬上赶着。

只有我摆摆手,笑得客气又尴尬:

“能有这一遭是缘分,认识还是免了,我社恐,咱们江湖再见就行……”

我脚底抹油想溜,沈芸见我拒意坚决,虽然疑惑,却也还是松开了我。

我转身走开时,她还在我背后大喊:

“你要是想找我,去盛云集团前台报我的名字就行,我叫沈芸!”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见我,大概觉得我是雪中送炭的陌生好人,感激不已。

可她不知道,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八年前,我一身服务生打扮,躲在酒店宴会厅的阴影里。

看着我哥虞澈,在一片花海里向沈芸求婚。

我哥满目深情:

“亲爱的,如果不能和你结婚,我的人生将就此失去意义……”

而我毫无知觉地咬着指甲,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满手是血。

那时候的我想,要是我哥还在,他一定会心疼。

可现在,只有台上西装革履的男人和身着礼服的女人接吻。

那个男人害死了我最好的哥哥。

我恨他,连带着恨他的妻子。

今天的沈芸不知道,她抱着我抽泣的那一瞬间。

我脑海中闪过了多少种可以杀死她的方式。

3

我没想到,那件事过后的一个月,我收到了公司的人事调令。

邮件里说,要把我调去五百公里之外的分部。

我立刻打电话给部门总监:

“为什么?明明我上个月还是组里业绩第一,还是组长!”

总监支支吾吾,只说一些客套话。

什么分部是很好的锻炼机会,是金子在哪都发光……

我义正词严:

“公司上下谁不知道分部又穷人又少,去那里不仅要降薪,还要加班!”

“齐总,你就和我交个底,我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我哥离开我的第一年,我不知哪来的斗志。

硬是把之前拖拖拉拉的成人高考考过了,拿了个本科学历。

后来从最低级的销售岗做起,碰到了现在的总监齐媛。

她看中我能力强,办事机灵,不顾我学历难看,硬是提拔我当了这个组长。

现在二话不说要将我削爵流放,我哪能答应?

齐媛依旧遮遮掩掩,到最后也只吐出一句:

“我也没法和你说太多,这是大老板的调令,他说你要有意见,就去直接找他……”

她给了我一串号码,我拨打过去,对面男声沉沉:

“齐媛给我发过消息了,你就是销售部的虞沛?”

我按着火气,“嗯,老板,我就是想知道……”

他打断我,“那天虞澈老婆在外处理家事的时候,踹了虞澈一脚的,就是你?”

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嗯?”

老板的声音骤然冷硬。

“我也不妨和你直说,虞澈是我兄弟。”

“你一个陌生人,掺和了不该掺和的热闹,哪怕我兄弟不说,我也会……”

我明白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对着电话大喊:

“cnm,sb,你们蛇鼠一窝,臭味相投,不得好死!”

“行,你那破分公司我也不去了,用权压人是吧,老娘不干了!”

我用力摁下挂断键,扔了手机,把脸埋进床单里。

我想起那天,我哥半睁着眼看见我,满脸惊恐的模样。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脸下的床单湿了一片。

虞澈,你就那么地觉得你的妹妹是个拖油瓶,麻烦精,连看见一眼都不行?

我恨了你三千多天,可是看到你那么怕我的样子。

我还是会难过。

4

没人知道,我和我哥其实不是亲兄妹。

我是捡来的。

最开始被拐的时候,我哥总和我讲故事。

他说,我是在一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夜晚,被爸爸妈妈发现的。

那时候我裹着襁褓,被扔在垃圾箱边上。

是不小心路过的爸爸妈妈听见我细细的哭声,才把我抱回家。

被拐卖的那几年,他一遍遍和我讲这个故事,细节都越来越清晰。

他讲爸爸妈妈多么幸福恩爱,对我和他多么好,总是带我们出去玩,点最大份的汉堡和薯条。

直到我十四岁,我哥十八岁那年,我们逃出囚笼般围困我们十年的小山村。

坐车进城用尽了我们最后的钱。

进了城,没地方落脚,第一晚躺在公园的长椅上过。

我哥那时候才大笑着跟我说:

“我自己都不记得八岁之前的事情了!关于爸爸妈妈我也只记得两个名字而已!

除了你确实是抱来的,其他的……其实都是我编给你听的啦。”

“毕竟你那时候天天闹着要跳河,为了让你活下来,只好讲点好听的咯。”

我和他缩在同一件外套里,我哥在我身边呢喃:

“不过,你从哪里来不重要。

乐乐,从我记事起,你就是我的妹妹,比亲的还亲……”

“城里机会多,明天我就去找工作,顺便打听一下爸妈的消息。

你相信哥,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天晚上星星好亮,宣告自由的风都是甜的。

我很认真的,信了他的话。

然后看着我哥从一个餐馆服务员做起,两年后接手连年亏损的饭店。

又两年,他扭亏为盈,打响饭店名气。

日子真的好过起来,几百块的书包,他眼也不眨就为我买下。

期间,他从没放弃过寻找父母这件事。

这是他最大的执念。

总而言之,新生活还是开始了。

除了我依旧一副男孩儿打扮,不怎么肯穿裙子,其他的一切,全都变了样。

包括我对我哥的感情。

5

十八岁生日当晚,我吹灭生日蜡烛。

我哥贼兮兮地笑着问我:“许了什么愿?”

我撇撇嘴,“没听说过吗?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不依不饶凑过来:

“我们什么关系,神明不知道?你悄悄儿的说,我们离近点,人家听不见。”

他身上带着常年活跃在后厨的油烟气,和在前厅收账染上的铜臭。

只有一双眼那么亮,睫毛扑闪扑闪,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漂亮。

我好爱他。

于是,我鬼使神差般坦白:

“哥,我许愿……我能和你在一起。”

我哥的笑脸一下就没了。

我慌张起来,结结巴巴地找补:

“你说过,我是捡来的,我们不是亲的,对不对?不是亲的,谈恋爱就没事。”

“而且我十八岁了,我可以谈,我甚至可以和你做……”

“闭嘴!”

那是我哥第一次大声吼我。

那天晚上,月光惨白如纸。

我哥坐在月光里,背对着我,烟雾缭绕。

他一向不在我在的地方抽烟,可那天晚上,烟头在他身边的地方堆成小山。

抽完最后一根,他在惨白如纸的月光里吻了我。

那是个多么原始的吻,他粗糙的舌面在我的口腔里乱窜,没剃干净的胡茬扎着我的下巴,浓重的烟草气息侵略着我的身体。

他全身紧绷,只有唇瓣用力地和我交缠。

一吻终了,我以为自己获得了准许,兴冲冲地勾住我哥的脖子:

“我以后是不是就该叫你,男朋……”

一个“友”字噎在喉口。

我哥甩开了我,逃命般夺门而出。

我呆愣着在床上坐了好久,直到意识到,那个吻不意味着任何。

那是什么意思?我搞不懂。

我安安静静流着眼泪,直到漫长的黑夜都被我熬过。

第二天天光大亮,我爬下床,一根一根数起那堆烟头。

一共四十根,满两包烟。

然后我点开我哥留给我的手机,社交软件上,一条消息正以极快的速度传播:

“盛云千金沈芸恋情疑似曝光,男方表示:正在备婚中”。

那一刻,我天崩地裂。

6

宣布“老娘不干了”的那天晚上,我是哭着睡着的。

抽泣声里,我终于听见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八年来,我赌气,远走,那么多自以为是的恨,原来背后都只有一句:

哥,你不要走,你不要丢下我。

他答应我要找到爸爸妈妈,答应我的公主裙,钻石发卡。

什么都没实现。

我顶着肿眼泡起床,边刷牙边找离职申请模板,心如死灰。

门突然被人砸响:

“开门!虞沛是不是住在里面?开门!”

来人声线凶恶,我吓得一激灵,冲过去透过猫眼一看。

居然是沈芸,带着那天暴揍虞澈的大汉们。

她脸上早没了那天的善意。

似乎知道我在看猫眼,沈芸举起一个小吊坠凑到我眼前。

里面,装着一张小小的照片。

“我在虞澈的保险箱最里层找到了这个!照片里的另外一个,就是你!”

“你给我出来!你和我老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盯着彩色相纸里的两个小人,愣住了。

我和我哥在这座城市度过的第一个夏天,他带我去海洋馆玩。

海狮表演结束后,我哥硬要拉着我,和那些滑溜溜笨乎乎的小动物合影。

照片里,我哥咧着大嘴,我绞着衣角,笑得很羞涩。

三十一张的相片,对当时的我们来说是巨款。

结果我哥二话不说就买了两张。

我离家出走那天,把一切关于我和我哥的照片,都留在了出租屋里。

再看到这张照片,随之而来的竟有被往事追上的恐惧。

他为什么一直带着这张照片?还做成吊坠?还放在保险箱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