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得了怪病,卧床不起。
二婶离村求药,回来后神神秘秘的,
手里还多了个奇怪的包袱。
“你二叔这次肯定有救了!”她极其笃定地告诉我。
一夜过后,二叔居然真的痊愈了。
可二婶的尸体却出现在那个包袱里。
1
我们村叫寿村,可是村里的男子都不长寿。
他们在四十岁出头就会得上怪病,病不了多久就会死掉。
二叔也不例外,刚过完四十二岁生日,就突然病倒了。
二婶连试了十多种土方法,也没能扼住二叔的病情。
不过短短三日,二叔已经卧床不起了。
连米粥都咽得很困难,眼瞧着就要归天了。
这天傍晚,村里的几个婶子来二婶家给她献计。
当天晚上二婶连饭都没吃,带着二丫匆匆忙忙离开了家。
二婶离村,躺在床上的二叔就由我爸照顾。
我爸拿着毛巾给二叔擦身体,二叔却一把扯住我爸的胳膊。
“为什么你到现在都没事,我才四十二啊!为什么得病的不是你?要死的不是你?”
他语气又恨又怨,恨不能让我爸去顶替他。
我站在旁边,剜了他一眼,我爸是他亲哥,他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两天后,二婶回来了。
没带着二丫,手里却多了个沉甸甸的包袱。
我问她二丫妹妹去哪了。
她神神秘秘的,回了我毫不沾边的一句:“你二叔这次有救了。”
病成那样还能救?
可是她却十分笃定。
她瞥了我一眼,又把那个奇怪的包袱往怀里兜了兜,然后忙不迭往家里跑去。
跑了两步又像想起来什么,回头说:“二丫我送她外婆家去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她进屋后就语气不好地把我爸赶了出来。
我爸随口问她包袱里是什么,她语气又凶又恶:“能是什么,就是别人给的几件破衣服。”
二婶这人比较讲究,她从来不要别人穿过的衣服。
我爸前脚出了屋子,她后脚就把门合上了,连同窗户也关得严实。
夜里,我被一股奇怪的味道给臭醒了,起身要关窗时,发现对面二婶家的灯竟然还亮着。
屋里头时不时传来二婶的声音。
她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念咒一样。
一夜过后,怪事发生了。
二叔不仅恢复了气色,还勉强能下地了。
我和我爸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爸问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这么灵验。
她蔑了我们父子俩一眼,极为不屑地说:“等你哪天不行了,求我或许我能告诉你。”
我爸嘴笨,只能无趣地闭嘴不再问她。
“爸,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有血腥味还有股……”
我吸了吸鼻子,味道好像是从二婶的卧房里飘出来的。
我爸还没来得及开口,二婶当即就变了脸色:“哪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就是我不小心割破了手,流了点血。”
她手上确实缠着纱布,但我却瞧见她眼神躲闪。
没等我看个明白,她就迫不及待把我们轰出屋子。
晚上,我出去上茅房。
回来时路过二婶家窗边,闻到一股比白天还浓的臭味。
接着我就听到她神叨叨地念着:“好宝贝,我马上就来喂你啊,你可要让我男人早点好起来……”
2
我好奇她的法子,想探个究竟。
想着以后能给我爸用上。
二婶家窗户虽然合得严实,但是玻璃上破了一个小口。
我小心地伸长脖子,眯着眼,朝里面看去。
二婶柜子上放了个东西,用血红色的布盖着,我看不到全貌。
她虔诚地跪坐在那东西跟前,双手合十,连磕了三个头。
然后转头拿起了地上的水果刀,没有半点犹豫地对着另一个没受伤的手划了下去。
血从她手里流出来了,我听见二婶有些诡异的笑声。
接着她半起身,掀开了那块大红布。
在那一瞬,我吓得几乎要叫出来。
我用手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身体却止不住地在颤抖。
那红布下盖着的分明是一个孩童的尸体。
准确来说,是被烘干烧焦的尸体。
通体发黑,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张得老大的嘴。
二婶恭敬地将手上流出的血滴进他的口中。
像是见血流得不够快,她拿起刀又狠狠添上了一刀。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孩童的嘴渐渐抿起来了。
二婶见状,连忙收了手,然后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满意了?那你可千万得应了我。”
她拿红布又遮住了那个黝黑的东西,然后虚弱地躺在了床上。
屋里突然卷起一阵风,那红布被吹落在地。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看花了,我居然看到那个孩童在笑。
十分骇人的笑。
我猛得一个哆嗦,正要抽身回去。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大晚上的,我该不会遇到……
我不敢回头,衣服又被扯了一下。
“你不冷吗?回去睡觉。”我爸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紧张的身体瞬间松了下来。
我拉着他赶忙跑回了屋里。
他问我到底看到了什么,一晚上都紧张兮兮的。
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前后不过五天时间,二叔已经完全恢复了,甚至比以前还要健壮。
他朝我爸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得合不拢嘴:“好了,我挺过来了,大哥,你自求多福吧!”
我暗想,他大概还不知道二婶的妙招吧。
村里的人见他迈过了那道坎,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踏破了二婶家的门槛。
二婶一边笑嘻嘻,一边还卖起了关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方法,想知道嘛……”
她话没说那么清楚,但大家都明白。
有人给钱,有人送鸡蛋。
二叔和二婶的脸都笑僵了。
“哟,翠芬啊,才几天没见你,你头上都有白头发了,眼角也有皱纹了。是不是这段时间为你男人的事操心闹出来的?”
人群中有人这么一说,大家纷纷看向二婶,然后点头附议。
我也觉得二婶变沧桑了,她今年才三十五岁。
可现在的模样瞧上去,好像跟四十多岁似的。
“可能太累了吧!”她假装不在意,趁人都离开了,又忍不住去照镜子。
然后又气又骂,捶打二叔。
“都是为了你,不然我也不会成这样。”
二叔这才想起来,问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二婶把他招进了房里,又关上了门。
我躲在她家窗户底下,看到她炫耀一般揭开了那块红布。
只见,一个孩童模样的东西被她供奉在桌上!
我吓得立刻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