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死了。

她还不满一岁，说是手术时胃里的食物反上来堵住气管窒息的。

但是我看到女儿似乎还在动。

但家里人不顾我的阻拦，就把女儿丢在了乱葬岗。

没有人知道，我又将女儿抱了回来，埋在家中后院那颗柚子树下。

从那以后，那棵本来只结白柚子的柚子树结出了颗颗果粒饱满的红柚子。

01

我女儿又又今天要做手术了，医生告诉我又又需要禁食禁水。

「又又乖，医生叔叔叫妈妈过去一会儿，等手术结束，妈妈就带你回家。」

又又是个好孩子，她乖乖躺在病床上朝我笑，嘴里咿呀咿呀叫着。

我的心都要化了，在去找医生确认手术流程的时候，碰到了婆婆，我就顺嘴提醒。

「妈，又又要做手术了，咱不要给她吃东西。」

「就你事多，浪费钱，两个赔钱货。」

婆婆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苦笑一声。

丈夫对我非打即骂，两个老人也总看我不顺眼，这样的生活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也没了希望。

直到我有了又又，她是我的命，是我的所有。

就像这次，又又生病了，是我拿刀抵住脖子，逼她们带又又来治病。

条件是，我得帮他们生个儿子，为了又又我答应了。

可不幸的是，又又死了，他们告诉我说是手术时胃里的食物反上来堵住气管窒息死的。

但我在手术前明明没给又又吃过东西，为什么会有食物反上来呢？

婆婆家人要把又又扔到乱葬岗，她们说没满岁的婴儿不能入土，不然会生怨灵祸害家人。

但我明明看到又又还在动，我看到她们把又又用杂草包起来的时候，又又眨了眨眼睛。

我疯了一样想要将又又抱回来，却被丈夫一脚踹到地上，拖着头发丢到车里。

我很痛，但我更担心又又，又又躺在这么冰冷寂静的地方会不会害怕，我跟又又说好了要带她回家的。

等晚上家里人都睡着了，我就悄悄来到了乱葬岗，从脏兮兮的地上将又又抱到怀里。

「又又，妈妈带你回家。」

又又现在脏脏的，小小的身体大了一圈身上有好多淤青。

但没有关系，我带又又回家洗干净，穿上我给她缝的公主裙。

家里后院有棵柚子树，会结出白柚子，又又可喜欢抱着柚子翻滚，还会咿呀咿呀叫。

我将又又抱到柚子树前对又又说：

「又又，你在这里，我们一家人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我看到又又点了点头，就将又又埋到了柚子树下。

回去时，我太开心了，开门却对上丈夫阴沉的脸，我被拖进屋里暴打。

那天我惨叫地很大声，把两个老人也从睡梦中叫醒，她们也一起来打我。

02

一个月后，那棵柚子树结了好多柚子，一个个又大又饱满。

公公把柚子摘下来，用刀切开了柚子。

「奇怪了，这柚子竟结的是红色的。」

「红柚子比白柚子更有营养，这不正好么，来儿子你多吃点补补，那女人一个月了肚子还没动静，只能你再多努力了。」

婆婆乐呵呵接过柚子招呼儿子过来，说话的时候还瞪了眼低着头的我。

我脸上还留着被打的淤青，不太好看，所以在柚子被抱进来的时候低下头，因为我不想让又又看到我这个样子。

柚子鲜红的果肉被婆婆掰开分给了公公和我丈夫，剩下的她自己吃掉了。

空气中弥漫着柚子的清甜，又又因为常抱着柚子，身上也是这股味道，这让我觉得很舒服，好像又又回到了身边一样。

又又变成柚子回来了，而家里人将柚子给吃掉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婆婆扭过头看我。

「石头鸡还敢笑，你要是再怀不上孩子，我就再把你卖了！」

我虽然害怕婆婆凶狠的模样，但还是反驳：

「妈，我不是石头鸡，我生了又又的。」

「生丫头算什么生，你还敢狡辩？」婆婆生气了。

我小声嘀咕：

「那你也是女的啊，难道是石头鸡生的么……」

这回婆婆是真的气地不清，重重的几个巴掌扇到我脸上，扇地很响亮：

「好哇，你真是反了天了！」

我感觉脸火辣辣地痛却不敢挣扎，只一个劲道歉：

「妈对不起，又又没了，我很伤心，可不可以再给我几天时间。」

「好了，别整天毛毛躁躁的，女人就是多事。」公公觉得吵，吼了一声。

婆婆就不说了。

03

晚上，我听到蹒跚的脚步声，我有种感觉，又又真的回来了。

我推开门走出去，看到那个小小的穿着公主裙的身影。

她扭头「咿呀咿呀」叫着，我就朝她走过去，但又又却越走越快，快到我根本追不上她。

我喊了声「又又」，却听身后的门很响地打开了.

丈夫的表情暴怒又狰狞，「死女人，大半夜爬起来干什么？」

「是又又，又又她回来了。」我笑着说，手指着又又。

而又又也转身朝丈夫笑。

丈夫狐疑地看向我指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变地更加恼怒：

「哪有什么又又，不就是柚子皮么，你有病吧。」

他说着就朝我走来，一只手在我眼前放大。

我知道他又要打我了，于是闭上了眼睛。

但我等来的不是疼痛，而是听到了「噗通」的一声。

「啊！死女人，还不快把我扶起来，有你在就没好事，快看看我的头，嘶，好痛。」

我听到丈夫的痛呼才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却见丈夫倒在地上叫.

又又上去摸了摸丈夫的头，他就没声了.

地板上就开始渗出液体，在昏暗的月光下倒映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