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把我姐做成了人皮娃娃。

每晚她和我爸同房，就会把娃娃放在他们的床下。

据说这样可以生男孩。

可是没等男孩生出来，我妈死了。

1

我叫婷婷，我二姐叫来弟。

至于我大姐，刚出生就被我奶奶溺死在水盆里。

本来我也要被溺死的，可我奶奶这次没有听我爸的。

反而她给我爸说了要怎么样才能生儿子。

就是在女儿七岁的七月半那天，把她的皮活活剥下来，洗干净，晾干，做成人皮娃娃。

每当黑夜来临，就把人皮娃娃放在我爸妈床底下。

那么想要来投胎的女孩，就会被女孩皮做的人皮娃娃瞎退。

到时候，来投胎的，都是男孩。

这办法是我奶奶从一个几辈人都做产婆的人手里拿到的。

我爸不怎么信，但他想要儿子，于是我活了下来。

二姐没被溺死，是因为她出生就被定下要卖给村里光棍。

那个光棍承诺给五百块彩礼。

在我之后，我妈怀孕过一次，是女孩，被溺死了。

我奶奶在那次之后，就不让我妈怀孕了，让她为怀儿子做准备。

每天都给我妈做一碗红糖鸡蛋水。

姐姐端着红糖鸡蛋水进屋，我跟在后面，使劲儿的闻味道。

我和姐姐从来都没吃过红糖水煮鸡蛋，但是味道真的好香啊！

“妈，吃鸡蛋了。”我姐说。

“滚出去，烦死了！”我妈拉下脸，抬手打了我姐一巴掌。

我拉着我姐想出去，却突然被一脚踹趴在地上。

“妈的，还往屋子里戳着，再害的你妈生个赔钱货怎么办？！”我爸一边骂，一边又踹了我一脚。

我和我姐蜷缩在地上，她死死的护住我。

过了好久，我妈扯住我爸：“快七月半了。”

听到这句话，我爸才气呼呼的停下来。

姐姐拉着我从屋子里跑出去，躲到了我们住的柴火棚子里。

姐姐和我互相揉着身上被打到的地方。

“婷婷，婷婷死那里去了？”

奶奶的声音传过来。

我和姐姐从棚子里出去。

看见我们，我奶奶嘟囔着：“赔钱货，真的是赔钱货。”

赔钱货是奶奶每次看见我和姐姐，都要骂的。

她说，只有生儿子的女人才不是赔钱货。

“去，把猪喂了。”我奶奶把一桶猪食塞过来。

我和姐姐一块抱着，才勉强抱住。

然后我两一块去喂猪。

“姐，猪食好香啊。”我忍不住咽口水。

“脏，不能吃。”我姐摇头。

倒完猪食，奶奶又让我和姐姐喂鸡、洗衣服、劈材。

等我们做完奶奶给的活，天已经黑了好久了。

我趴在窗户外面偷偷往屋子里看。

我爸一边喝酒，一边吃菜，电视也开着。

电视闪烁着光芒，里面有人在说话。

姐姐说，那叫电视剧。

“吃饭了。”我妈从屋里出来，一脸厌恶的扔给我和我姐两个冷馒头。

然后就关上门进屋了，我和姐姐不能住在屋子里。

因为奶奶说，那样会影响妈妈生弟弟。

我咬了一口馒头，又偷偷趴在窗户边看电视。

姐姐也趴在一边跟着我看，还会小声告诉我在演什么。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更认定一件事，姐姐比我聪明很多。

突然，我感觉自己头发被扯住，一把被扯到地上。

“有什么好看的，滚一边去。”

是奶奶，我捡起掉在地上的馒头，拉着姐姐跑回棚子里。

在棚子里吃完馒头，我还是觉得饿。

姐姐还没吃完，她掰了一半馒头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姐姐也很饿。

等姐姐吃完，我开始想着后天七月半。

每到七月半，家家户户都会出门烧纸钱、倒吃的。

有水果、糖、鸡蛋，我和姐姐都会半夜趁着所有人睡着了去偷吃。

也不止我和姐姐偷吃，还有人会去偷吃，但他们从来都不说话。

姐姐也告诉我说，晚上不能和不认识的人说话。

听到有人喊我，也不能回头。

回家进门之前，要拍拍肩膀和腿。

我和姐姐每次回来，都会照做。

“婷婷，睡吧。”姐姐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

“嗯。”我带着对七月半的期待睡着了。

到了后天，我和姐姐喂完鸡，正在切猪草。

我无比希望下一刻天就黑了，那样就能出去偷吃糖了。

吱！

这时候，我妈笑眯眯的推开大门进来了，她手里提了一大袋棉花。

我害怕的缩在姐姐身后，因为我妈在笑。

她一直都拉着脸，基本没有笑过，除了对屋里贴的生儿子图。

每次她都会摸着图上的小孩，又摸摸自己的肚子，笑的很开心。

进屋前，我妈突然停下来，冲着我和姐姐晃了晃塑料袋子。

“婷婷，妈妈给你做新衣穿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妈也没有在意，她提着袋子进屋了。

“姐，妈要给我做新衣服，她是不是要开始对我们好了呢？”我理解不了妈妈的变化，问姐姐。

姐姐表情却很难看，她认真的盯着我看，说：“婷婷，她想害我们。”

“为什么？”我还是不理解。

“因为她要生弟弟。”姐姐声音冷冷的。

“是嘛，我还以为她要对我们好了。”我有点伤心。

姐姐没再说话，只是摸了摸我的头。

干活到了晚上，我悄悄趴在窗户边看屋里。

奇怪的是我爸妈、我奶奶，在屋里光吃炒菜，但没有打开电视。

“姐，没电视看。”我小声的说着。

但是我没有听到我姐回答我。

我扭头发现我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去外面吃东西了吗？

可是还没有到烧纸的时间呢，要十点才会开始烧纸。

是不舒服吗？

会不会生病了？

我赶紧跑到棚子里，就看见我姐躺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啊！

我尖叫着跑到姐姐身边，发现她脖子不停的流血。

“姐，怎么办！”我哭着试图捂住姐姐的脖子，想让它停止流血。

但是血还是会从我的手指缝里流出来。

忽然，姐姐颤颤巍巍的伸手指向屋里。

对啊，找爸妈！

“姐，你等我回来啊！”我站起来，跑出棚子。

2

我跑到窗户前，不停的用力拍打窗户，哭喊着。

“爸妈，姐姐要死了！”

屋里的爸妈和奶奶走出来。

我爸抬手给了我一巴掌：“嚎什么嚎？！”

“姐姐流了好多血，救救她！”我捂着脸，指着棚子哭。

我爸妈和奶奶听了，都急匆匆的跑到棚子里。

他们去了，姐姐一定能活着，我抹了抹眼泪跟上去。

“妈，怎么办？”

我刚进棚子里，就听见我爸问我奶奶。

“七月半里自杀，这是做鬼报复咱们家啊！”我奶奶颤抖着说，然后抬手抽了我妈一巴掌。

“你看你生的什么玩意儿。”

我妈捂着脸不说话。

“妈，我去找医生。”我爸要去找医生。

但是被我奶奶一把拉住：“没用了，救不回来啦。”

“今天正好是七月半，把婷婷换成来弟！”

“行！”我爸痛快点头。

然后他们三个抬着姐姐往外走。

我跑过去，拉着姐姐的手。

“滚开！”

我爸一脚把我踹到一边。

“姐！”我哭着喊姐姐。

我妈松开我姐，跑过来一把捂住我的嘴。

“大半夜你嚎什么嚎？”

“爸妈要带你姐姐去治病，你在这儿等着。”

我不信妈妈说的话，挣扎着要去找姐姐。

见我这样，我妈甩了我两巴掌，把我锁在棚子里。

我蜷缩在角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哭。

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被绑在了桌子上。

头上是昏黄的灯光，我奶奶死死捂着我的嘴。

我妈拿着一把刀，神情癫狂：“婷婷，婷婷啊，帮妈妈一把！”

“帮妈妈生个儿子，一个就行！”

然后妈妈割开了我的头皮，一点点用刀把我的皮剥下来。

鲜血不停喷涌而出，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只能闻到非常浓的血腥味，听到我奶奶、我妈的喘气声。

但是我没感觉到疼…

猛的，我睁开眼睛，视线血红模糊。

隐约一个长的像姐姐的洋娃娃站在我身边，它手里拿着一只好像是黄鼠狼的东西，盖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