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连溺死9个刚出生的女婴,必得一个男婴。
他们在短短7年当中,轻松完成这项任务。
如今我透过窗户,火光大起,
听着父母和弟弟的惨叫声和哭喊声,越来越微弱。
就好像曾经那9个女婴的哭声一样,心里竟有着前所未有的畅快!
1
「妈,这个孩子的眼睛,好像死去的八妹……」
我的话音未落,母亲的耳光,已经重重地,落在我的脸上。
我不敢喊疼,赶忙躲到一边。
思绪却又不经意间,回到一年前……
记得,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母亲临产在即,她的嘴里,不断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
我吓得连忙躲进被窝里。
因为我知道,一会儿他们又要杀人了。
「哇哇哇,哇哇哇」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孩子降生了。
可是伴随她的,不是父母的夸赞声,而是一句
「真TM晦气,又是个丫头片子!」
话音刚落,父亲就把那个小婴儿,按进尿盆里,母亲则一声不吭。
婴儿浮起来,父亲就用铁铲把她按下去;
再浮起来,就又按下去;
反复多次之后,她从最初断断续续的哭声,直到最后没有一点儿声音……
父亲像是干成了一件大事一样,他站起身来伸伸懒腰。
然后在尿盆里撒了一泡尿,就上炕睡觉了。
听着他发出重重的呼噜声,我才敢蹑手蹑脚地下地。
然后,趴在尿盆边上,看着那个可怜的小婴儿。
她的鼻梁高挺,脸庞白皙,比上一次的那个婴儿更漂亮……
父母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村里有个说法。
只要一连溺死9个,刚出生的女婴,必得一个心心念念的男婴。
所以,今天顺利产下1个8斤重的男婴……
「愣着干什么?去给你小弟打水洗澡!死丫头,一点儿眼力见儿也没有!」
听到父亲吼声的我,哆哆嗦嗦地端过一盆水,给那个刚出生的男婴清洗。
可是,水刚刚碰到他的身体,就变成了黑色。
而且,他的啼哭声越来越响亮。
父母见状,也不敢贸然向前,喊我去找村里的张大仙。
我一刻不敢耽搁,朝着村北头跑去。
见多识广的张大仙说,这是那9个女婴来索命的迹象。
想要化解,必须做9个纸人。
分别标注她们的身辰八字,然后在本月十五零点的时候点燃。
如若燃烧殆尽,即代表把她们的魂魄已经送走;
反之,男婴寿命不长……
父母对此深信不疑,早早就做好了纸人。
并让我认认真真地,将9个妹妹的生辰八字,分别标注在上面。
眼看着十五的零点,马上响起,父母竟不顾我害怕,直接将我推出门外。
「死丫头,烧不完,不许回来!」
我一步一回头往前走着。
忽然想起奶奶以前说过,人的两肩,各有一盏明灯。
倘若不断回头,明灯便会熄灭,恶鬼就会缠身……
一阵阴风刮过,把我刚点燃的纸人,尽数吹灭。
我看着湿哒哒的纸人,露出笑脸……
「你这个死丫头片子,故意咒你弟弟不长命,是不是?」
不知什么时候,父亲竟然站在我的身后。
他看着那些被浸湿的纸人,把我好一顿毒打……
2
最近,村子里同龄的小伙伴,都去学校念书了,我也很想去,就壮着胆子去和母亲商量。
「妈,隔壁的小丫去学校念书了,她说学校里面特别好,能画画和写字,我也想去行吗?」
哪知,我话音刚落,母亲的脸色就晴转多云。
「一个丫头片子,知道东南西北,认得上下左右就行了,念啥书呢?赔钱货,最终不都得嫁人吗?」
按照以往惯例,我自然知道多说无益,就转身出去生火做饭了。
可我想上学的念头,一旦萌生,哪能说断就断。
夜里,我躺在被窝里,合计着怎样才能抽出时间,去学校念书。
想着想着,竟然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我把干农活儿的时间缩短后,直接跑去了学校,而且父母也没有发现。
之后的每天,我都会抓紧时间,把家里的农活儿干完。
然后,再跑去学校旁听。
虽然,来回二十里,可我乐此不疲、乐在其中。
学校里的老师真好,她总会给我放一个板凳在后门,让我坐在那里听讲。
偶尔,她还会给我一支笔,手把手地教我写字。
日子久了,我偷偷去听课的事情,竟然被村主任王大叔给发现了。
他出于好意,就主动去到我家,想说服我父母让我去上学。
「樊荣,丽芝,你俩可都是咱村里的高中生,咋能不让领弟念书呢?知识改变命运……」
父亲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
「知识改变命运?我跟丽芝都上了高中,又能做啥?家里还不是穷得叮当响?」
王大叔听他这样说,无奈得直摇头。
「樊荣,知识改变命运的前提,是勤劳才能致富!你这每天喝酒、打牌,如何挣得到钱呢?」
眼看着双方剑拔弩张,我吓得赶紧过来劝说。
「爸,王大叔也是好意……」
「好个球!」
恼羞成怒的父亲,拿起跟前的菜刀,朝我脸上劈来。
我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有王大叔陪在我的身边。
不得不说,冬天的小诊所里面真冷,我不由得直打哆嗦。
王大叔见状,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我的身上。
瞬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是第一个主动关心我的人,我真的好感动。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好孩子,都是大叔害了你,我不该多管闲事的!」
听完王大叔的话,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努力想挤出一丝笑容,可是鼻子和眼角处,却撕心裂肺得疼。
输完液之后,王大叔给我买了3个黄桃罐头,他对我说:
「领弟,只要你回去吃了黄桃罐头,你伤口的疼痛就会减轻,伤口也会加速愈合的!」
我点点头,便兴高采烈地跑回家,却发现母亲正在打麻将,她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我的生死。
这时,她的牌友王大娘的一句话,直接把我吓懵在原地。
「丽芝,你家领弟就是个摇钱树!你们砍伤自己的孩子,村委会还给补偿1000块,这买卖,可以长期做!砍一回,挣一回!」
说罢,众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父母竟然也跟着,恬不知耻地笑了起来。
晚上,我把王大叔给我买的黄桃罐头拿出来,本想分给他们吃。
哪知,母亲一把夺过,让我都留给弟弟。
母亲还一再叮嘱我,要我一个劲儿在王大叔面前喊疼。
我知道,他们这是想讹人,可我除了点头,反驳的话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我怕再惹怒他们,遭受更严重的毒打。
之后,王大叔每天都会准时过来,接我去诊所输液,输完液之后,再把我送回家。
一转眼七八天过去,我感觉伤口不怎么疼了,心想着一定是伤口已经愈合了。
拆线的那天,我还不太明白这次砍伤,究竟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直到镜子摆在面前,我才看清脸上的伤口,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四个字来形容。
一条长达15厘米的疤痕,贯穿整张脸,左眼角到右脸耳垂处,无一幸免。
最严重的还数鼻子,整个鼻梁都断掉了。
我摸着曾经引以为傲的鼻子第一次哭到天昏地暗,原来这就叫毁容!
王大叔看到我哭得这么厉害,也不由得跟着抽泣起来。
还不断地安慰我,让我想开一些。
然而,父母却不在乎我的脸上,以后留不留疤,他们只关心村委会给不给钱。
村里不给钱,他们就勒索王大叔。
在他们一次又一次,无底线的勒索下,王大叔最终还是选择上吊自杀了。
出殡的那天,他的家人哭到不能自理。
要知道,王大叔最小的孩子,也才5岁!
可是,父母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
弟弟更是像个痞子一样,天天往王大叔院子里,丢石头。
偶尔还会在人家门口拉屎、撒尿……
我想,他的报复马上要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