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偏远落后的山区。
但我发奋图强,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市里的一所大学。
家里没钱,我就省吃俭用,勤工俭学。
可就在我对未来充满希望时。
父母一通电话把我骗回家,让我和他们的养子结婚。
我不同意,父母就用棍棒狠狠抽打在我身上。
再睁开眼时,我回到了父母的电话前夕。
我爸在电话那头语调哀愁。
“金娣,你妈上山割猪草,不小心摔伤脑袋,眼看就不行了!”
“你妈想看你最后一眼,快回来吧。”
我反手发了张自拍。
“看吧,不够我再多拍几张。”
1
我死在了父母手中。
当时我刚刚在一户人家结束完辅导课程,正紧赶慢赶地往公交车站跑。
这是最后一班返回学校的车了,要是错过,今晚我就要露宿街头了。
就在我刚刚踏进公交车站时,手机响了。
是弟弟的号码。
家里只有我弟有手机,还是大一的时候,我挣下的第一笔课外辅导费。
没想到弟弟非让我给他买部智能手机。
我不同意,那可是我打算攒着交下学期书费的。
弟弟就开始绝食哭闹,说隔壁邻居二虎都有,他没有给家里丢人。
父母把我狠狠骂了一通,弟弟最终如愿以偿。
电话接通,是我爸的声音。
他说我妈上山割猪草摔了一跤,正好摔伤了头。
现在眼看着就不行了,临走前想见我最后一面。
这句话如五雷轰顶,我顿感天旋地转,连和辅导员请假都顾不得了。
连忙买了最近班次的车票往家里赶。
可当我翻山越岭回到家中,看到的是生龙活虎的父母。
他们张口说的第一句话就令我遍体生寒。
“收拾收拾,准备三天后和你弟结婚。”
我震惊地看向一旁满面春光的弟弟。
“爸妈,你们说什么呢?我妈不是摔伤了吗?”
我妈得意洋洋:“不说得厉害点儿,你这死丫头能回来?”
我这才明白,他们是故意把我骗回家的。
我试图跟他们讲道理,说我不可能和弟弟结婚。
近亲结婚的发病率和致死率都非常高。
我爸却翻着白眼回答:“你多生点儿不就行了?”
见他们坚决的态度,我知道好好说她们是听不进去了。
于是我想到了反抗,逃跑。
可父母和弟弟早有防备,把我用手腕粗的铁链牢牢拴在屋子里。
我绝食,我妈就找来漏斗往我嘴里灌稀粥。
我说不,我爸就用鞭子狠狠抽我。
这还不行,他们不知听谁说的,女人破了瓜就老实了,想到让弟弟毁我清白。
看着弟弟慢慢靠近,满脸淫邪,悲愤绝望之下,我咬舌自尽。
在睁开眼时,我回到了父母的那通电话前夕。
从小到大,我的父母对我并没有多好。
大概是因为我家处于四面环山的偏远落后地区,重男轻女思想极其严重,我父母也是其中之一。
比起我,他们更加偏疼我弟。
弟弟比我小三岁,在家是土皇帝。
我割猪草,他和村里的男孩趴在地上弹玻璃球。
我洗衣做饭,他吃着父母卖鸡蛋换来的猪肘子满嘴油光。
甚至我挨揍时,我弟还能在旁边添上两脚。
因此我更加勤奋学习,发誓走出山村,看看外面的世界。
而我弟被父母溺爱惯了,好吃懒做,脑子也不聪明,勉强念完初中就辍学了。
可就是这么个重男轻女的山村家庭,在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父母的眼睛却冒光了。
“上学好啊,以后能挣更多钱,把你弟带城里去。”
“咱家祖祖辈辈还没出过大学生嘞,有文化好,以后生得孩子更聪明。”
当时,我手捧来之不易的通知书,心里像被绵密的喜悦泡沫塞满。
同时,父母出乎意料的支持,让我满怀感激。
虽然他们对我不算好,但在能改变我命运的分岔路口,选择了支持。
望着父母苍老的脸庞,我发誓一定要在大学好好学习,找份好工作。
把一家子都接进城里。
可直到我被他们骗回家囚禁起来时,我才知道,父母当时的话不是支持我念书。
而是认为我上学有了文化,和弟弟结婚后,能生出更聪明的孩子。
给老宋家争光。
2
看着手机上不停闪烁的来电,我五味杂陈。
重生一世,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父母会强迫我嫁给弟弟。
好歹我也是他们的女儿,就算他们急着给我弟娶亲,那也不至于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吧?
况且我弟都还没成年呢,娶的哪门子亲?
铃声吵得人心烦意乱,我索性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闷足了劲儿打,深夜寂静的街道上,只剩我的手机铃声不断响起。
让人听了毛骨悚然,仿佛催命的钟。
我忍无可忍,终于接听了电话。
与前世不同的是,电话那头传来我爸的质问声。
“死丫头,给你打多少电话都不接,上哪儿野去了!”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对待导致我死亡的直接凶手,显然,我不够淡定。
没听到我的声音,我爸对着电话大声“喂”了几声。
差点没把我耳朵震聋。
“什么事?”
我冷冷地问,语气中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爸显然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在电话那头语调哀愁。
“金娣,你妈上山割猪草,不小心摔伤脑袋,眼看就不行了!”
“你妈想看你最后一眼,快回来吧。”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我冷笑一声,马上挂断电话。
打开相机对自己的脸拍上一张,然后在通讯录中快速翻找出我弟的非主流头像点开,发了过去。
「不是想看我吗?够吗,不够我再拍。」
消息框里很快出现了一条长达六十秒的语音。
不用听我也知道,含妈量极高。
我干脆直接关机,不去理会奇葩一家人。
很显然,我低估了我爸妈的无耻。
第二天,我拿着书走进教室打算上课,舍友突然叫住我。
“金娣,那个……”
她面有难色,显然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爸和你未婚夫来了,正在辅导员办公室闹呢,你快去看看吧!”
她话音刚落,周围打闹的同学立刻安静下来,好奇地看向我这边。
“金娣有未婚夫?这是什么小说情节?”
“嘘,可能他们那儿从小就定娃娃亲吧。”
我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夺门而出。
那才不是什么未婚夫,那是我弟!
想不到他居然那么无耻,在辅导员面前自称我的未婚夫。
也不看看他那满脸横肉和打铁匠似的模样!
我一路飞快地往辅导员办公室跑,连门都来不及敲便闯了进去。
辅导员看见我,仿佛看见了救星。
“金娣,我正想找你呢,你亲戚来看你了。”
弟弟见我一身女大学生穿搭,两眼放光,三步并做两步蹿到我旁边。
一只手腕如铁钳般牢牢抓住我的胳膊。
我爸也抓住了我另一条胳膊。
他们两个像抓犯人似的,将我围在中间。
我爸一把鼻涕一把泪得向辅导员哭诉我多么没良心。
说我妈都快没了,我竟然发了几张照片过去让我妈看。
我弟也双目含泪,一脸控诉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