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和我男友他爸开了房。
我和时颂就此绝交;
五年后,我躺在了时颂他爸的床上。
但,时颂却娶了我;
他在任何场合总不吝于表达他对我的厌恶。
我被他情人倒冰水,他说,「没事,她本来就是一只鸡。」
我被下人欺负,他说,「都可着来,他不喜欢看见伤口。」
我知道他恨我妈,连带着恨我。
可事情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1.
「宋春雨,你又偷懒!」
向南枝泼了盆水到我身上,刺骨的冰水将我从睡梦中唤醒。
「向小姐,这里还有。」时颂的表弟曲长安又给她递上一盆。
「冷死了,你泼。」向南枝对着手掌哈气。
曲长安半晌没动静,「你愣着做什么?」
我和她一起顺着目光看向缓步而来时颂。
向南枝娇俏地跑向他,「时颂,你别误会。」
他神色冷淡,「没事,她本来就是一只鸡。」
时颂直抓着她的手搓为她保暖,责备他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以前这种独一无二的温暖是我的。
那年号称最冷冬季,本就四肢冰凉的我手冷得跟冰块一样。
他也是这样捧着我的手为我取暖的。
「瞧瞧,我这手,诶呦。」突如其来的冰水浇灭了我的回忆。
我抹去脸上的水,习以为常,「麻烦让让,我要打扫了。」
曲长安咧嘴一笑,「还真是大度。」
我像个麻木的机器人,一下又一下地拖着地面。
「这一切是她该做的。」
有了时颂的默许,向南枝时常来找我麻烦。
「宋春雨,不把这里打扫干净你别想离开。」
向南枝单脚轻轻一点,我刚打扫好的卫生间又恢复了原样。
这已经是第十遍了。
「看我干嘛,你这个妻子就是用来当摆设的,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我没有。」
时颂站在卫生间门口冷漠地看着我俩
「时颂,你来啦。放心,我帮你教训过她了。」
时颂一秒不带犹豫,拉着她的手就走了。
或者说,如果不是为了向南枝,他根本不会过来。
因为时颂不重视我这个妻子,下人们也常常欺负我。
比如修剪花圃这种费时又劳心的工作,他们一致推给我去做。
本来是有电动工具的,可到我去工具房的时候,我只能拿上手动工具。
而花圃面积又大,过于茂密的枝叶不免划伤我的脸颊和手。
时颂发现了从不批评,他说,「都可着来,他不喜欢看见伤口。」
我知道他这不是心疼我,他这是怕传出去别人说他虐待我。
于是下人们就换了一种法子,让我名义上做某件事,
如果时颂说菜不好吃,那第二天我就得饿肚子。
如果时颂说某处脏了,那我必须打扫完才能睡觉。
如果时颂说衣服皱了,那我得熨烫一遍他所有的衣服。
总之,做的不好我背锅。
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2.
我和时颂很早就认识了。
我妈是在我十岁时来到时家做帮佣的。
我记得刚到他家时,他肉乎乎的小手捏着我的脸蛋感叹,「好可爱的妹妹。」
他捏疼了我,我推了他一把,让他摔倒在地。
我妈生气了。
她说,「主是主,仆是仆,你不应该去推少爷,快给少爷道歉。」
时颂不仅没闹脾气还拿来我没吃过的糖果哄我。
他说,「妹妹不哭。」
还特意叮嘱我妈不要再对我发脾气。
从那之后,我就喜欢这个少爷了。
他学习不好,我就给他补习;
他身体不好,我就带他跑步;
他情绪不好,我就哄他开心。
他对我也好,知道我和他是一个学校之后,特意等着我一起坐车上学。
因为常常一起来学校,很多人看着我们窃窃私语。
他怕同学们误会我,对他们说,我是他的妹妹。
从此,很多人送情书都先递给我托我转交,托他的福,我常常被各种各样的零食喂饱。
只是,这一切的美好都在那天后打破。
3.
那是一次下学,学校要求父母一起出席学校举办的家庭活动。
我父亲很早就病逝了。
为了我,他特意去找他爸想要为我出席,圆我一个梦。
我和他一起希翼地站在门口,推开门却看到我妈和他爸纠缠在一起。
他看向我的目光脆弱而绝望,「对不起,这次没能帮你实现了。」
我哪里会怪他,他明明那么好。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
第二天我和我妈被时夫人扫地出门。
我想再跑回去和时颂告别,妈妈把我拽住,当天把我带回了老家。
为这件事,我一直怨恨妈妈。
直到临终前我妈才告诉我真相。
她收了时颂他爸的保密费,她说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
同时妈妈也绝了我要告诉时颂真相的心思,
妈妈说,「他得知了真相,那以后该怎么办?」
然而时隔多年,我们的再次相遇是他发现我躺在他爸的床上。
他说,「宋春雨,你怎么和你妈一样不要脸?」
但在第二天,他就不顾他妈妈的意见把我娶回了家。
他说,「不能让我这样的人祸害到别人头上。」
我以为是我们还有点情谊,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恨我。
4.
时颂也不是没来问过我原因。
有次夜里,时颂喝得醉醺醺地来到我的下人房。
「你为什么要像你妈一样?」
「当然是为了钱啊,当年你爸可给了我们不少钱呢。」
他抓住我的脖子,眼睛红得可怕,「宋春雨!」
我的手攀附在他身上,肆意摸索。
「你为了钱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他松开手,厌恶地把我踢下了床。
我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手捂住鼻子跑到卫生间冲洗。
第二天,时颂带我出席了一场聚会,都是当年的同学。
「时颂你不地道,当年你还说她是妹妹,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追她了。」
为首说话的人勾了勾我的手指头,试探性地看了时颂一眼。
他坐在角落里,昏暗的灯光映照着他的脸,沉默地好像一座雕像。
或许是酒壮怂人胆,开始有人给我递话筒,带着我跳舞。
偶尔会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来之前,时颂说待得越久,他可以给我更多的钱。
为了让时颂相信,我灵活地扭着身子避让。
他们开始给我灌酒,一杯、两杯、三杯……
时颂坐在角落依旧一言不发。
我也开始朦胧起来,分不清是谁站在我的面前。
有个人把我一把捞起,想带我走。
「宋春雨,你醒醒,我是乔安啊。」
乔安,她是我在学校认识的同学之一。
当时时颂有很多cp,只有她坚定地我和时颂。
「不,我不能走。」
我推开她坐到原来的位置。
「乔安,关你什么事,这不欢迎你。」说话的男人把手挎在肩膀上。
「时颂,春雨可是你老婆。」
时颂开始进这包厢的第一句话,「滚出去。」
乔安被推了出去,包间里迅速恢复了一片和乐。
我也彻底醉了,我靠在沙发上。
突然时颂拽着我出了包间。
他说,「别想当着他的面给他戴绿帽。」
最后时颂还是把我带回了家。
还好,还好。
5.
第二天醒来,我是冻醒的,原来他把我丢在了地上。
我爬起身,却看到向南枝从时颂的房间出来。
衣衫凌乱,神色慌张。
「看什么看?本小姐的面貌是让你直视的吗?」向南枝依旧桀骜。
我低下头回想着昨夜回来后发生的事情,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时颂最厌恶的就是男女之事,应当不会才是。
然而下一秒,我看见时颂衣衫整齐地从他房间出来。
所以,他后出来是因为穿衣服?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跑回下人房。
眼泪,我早就没有眼泪了。
可时颂给我的打击不止于此。
我和那些男人喝酒的照片被人发到了网上。
各种各样的小故事争先被报导。
有的人说时家儿媳夜会猛男。
有的人说时家夫妇感情不和,深夜买醉。
有的人说灰姑娘终究被豪门抛弃。
秘书问他是否撤下报导?
他说,「多买点通稿,爱看。」
明明他也参加了,明明他知道那都是假的。
随着各种版本故事的火爆,当年我妈和他爸的事情也翻了出来。
所有人都在吐槽我妈就像他们嘲笑我嫁入时家一样。
各种难以接受的词汇一天天地放肆地出现在各大平台上。
可事实不是这样的,她也是受害者。
而且,她已经去世了啊。
我找到时颂,请求他撤下报导。
向南枝站在他身侧,搂着他的肩膀,「阿颂,你可不能轻易答应了她。」
我跪在地上,「时颂,求求你,你答应我,我可以给她让位置。」
不知道是哪个字激怒了他,他揪着我的衣领,「宋春雨,婚姻对你来说是儿戏吗?」
「是,你可以撤报道吗?」
他大拍着桌子,说我想也不别想,他不会让我如愿。
向南枝捂着他的胸口给他舒气,那模样真像当年我妈照顾我爸。
我忘了,他们才是一对啊。
既然他不愿意,我就去找了时颂的妈妈曲艳芳。
6.
她还是那么精致华贵。
「如果你不撤报导,我就对时颂说出真相。」
「死人是没法说出真相的。」
她一步步把我逼向窗台。
我掉了下去,是时颂抓住了我,上半身的身子卡在窗台,「什么真相?说!」